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
薑綰一睜開眼睛的時候,見到了安靜 坐在一旁誦經的霍昀晟。
他脫下了僧服,換上了西裝,更顯得俊逸非常。
見她醒來,他低沉的嗓音念完佛經後,緩緩問道:“好點了嗎?”
她把頭一偏,盯著窗外的樹葉,冷冰冰回答:“不勞你關心。死不了,暫時用不上誦經超度。”
霍昀晟將手中的佛經放下,低低地歎了口氣:“抄了那麼多佛經,性子還是那麼倔。”
薑綰一猛地回過頭,使勁眨著眼睛想要將淚意憋回去:“是啊,我有爹生沒娘教,就是抄再多的佛經也改變不了我的性格!”
她曾經以為霍昀晟是那個最了解自己的人,是那個能接納完整的她的人。
所以為了他,她願意接受新娘修行,去做那些她本不願做的事。
現在她知道她錯了。
霍昀晟從來沒有想過要接納她,他隻是想將自己變成別的人。
一個與蕭攬月相似的人。
他動作一頓,抬手撫上她眼尾的淚痣,輕輕摩挲:“綰綰,你要乖一點。”
“啪——”
薑綰一抬手打飛了他的手,看到他錯愕表情的瞬間,她心中痛快了許多。
“霍昀晟,我不是一個任何人的替身,我有血有肉,會動感情會受傷害!無論你喜不喜歡,這才是真實的我!不要試圖把我變成別的女人!我做不到!”
她強壓下心底不斷湧上的酸澀,昂著頭像是最驕傲的天鵝:“你放心,既然你心有所屬,我不會糾纏你。霍昀晟,我們離婚吧!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霍昀晟眉頭微蹙,眉心暗含慍怒。
“別鬧了。”
說著,他從沙發上提起兩隻購物袋。
“你的演出服毀了,我記得你過兩天有演出,特意安排人為你定製一模一樣的演出服和舞鞋。”
薑綰一偏過頭去,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平複似是破了洞不斷滲血的心臟:“收回你的破東西!”
“我的事情用不上你操心!”
霍昀晟沉默了幾秒,聲音沁著冰:“你的傷是因我而起,我得負責。你的演出服是攬月不小心弄壞的,我同樣會負責。你別多心。”
薑綰一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強忍的淚水就滴出來。
心臟像是被人用力攥住,喘不上氣。
“放心,我沒那麼賤。”
她死死地咬著下唇,連鮮血溢出來都沒注意到。
霍昀晟心口微震,眼底眸光深了幾分。
什麼都沒再繼續說,轉身離開。
在他離開後,薑綰一倔強挺直的脊背似是一瞬間被人抽走脊髓,重重地倒在了病床上。
她在醫院修養了幾天後,收到了舞團團長的來信。
林肯中心的芭蕾舞團要來港城表演了,順便見了見她這位首席。
聽到消息後,薑綰一的心臟跳得飛快。
三年前,她因腿部受傷錯失選拔機會。
這一次,她無論如何都要把握住!
薑綰一很快辦理了出院。
林肯中心芭蕾舞團是世界上最優秀的芭蕾舞舞團,一票難求。
演出那天,整個劇場擠滿了觀眾。
薑綰一和舞團其他成員躲在後台,望著台上靈動跳躍的白天鵝,眼中滿是希冀與渴望。
一個半小時的表演後,觀眾陸續散場。
她這才發現,霍昀晟和蕭攬月也在。
薑綰一視線從兩人身上輕輕略過,然後盯著台上,目不轉睛。
在看到團長對自己用力點頭後,她激動地熱淚盈眶。
林肯中心答應了!
願意再給自己一次展示的機會!
團長興奮地跑到她麵前:“綰一!加油!好好表現!”
她重重地點點頭,轉頭想要去更換演出服。
“慢著!”
霍昀晟,他還沒走?!
薑綰一轉過頭去,隻見他快步走到自己麵前,以不容拒絕的聲音說道。
“綰綰,把這個機會讓給攬月。”
話音落下,薑綰一不敢置信地盯著他:“你說什麼?”
霍昀晟緩緩說道:“你是霍太太,更是梵音寺住持的妻子,不適合拋頭露麵,更不允許離開港城,新娘修行的功課你難道沒有認真學習嗎?”
隨後,他看向林肯中心舞團團長艾薇兒女士,微微頷首:“艾薇兒女士,我身旁的蕭小姐對你們舞團很是向往,希望你能給她一個機會,作為回報,我會無條件向舞團捐贈五千萬美元。”
他的話音落下,艾薇兒女士舒展眉心,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那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