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思懿是活活疼醒的,她痛苦呻吟著睜開眼睛,正看到司程年好像捧起玻璃花瓶般,小心翼翼地抱起孫麗娜。
司程年聽到她的聲音,腳步猶疑地停了下來,他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懷裏的孫麗娜突然虛弱地開口。
“......弘晟,他們給我喝了......喝了奇怪的東西,我現在肚子......好難受......我怕孩子......嗚嗚......要是那樣,我也就不活了!”
“娜娜,你別怕,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司程年理所應當地又一次丟下柳思懿離開了。
柳思懿異常平靜地看著司程年的背影從視野中慢慢消失,心裏沒有半點波瀾,她對司程年曠日持久的愛戀跟思念終於被一點一點地消磨幹淨了,她現在徹底解脫了。
“這話劇團的台柱子,長得確實不錯啊!”
幾道濃黑的陰影如烏雲般籠罩在柳思懿的身上,為首的盲流嬉笑點評著,“就是這一身的血,惡心死了,怎麼玩啊?趕緊給我弄幹淨了!”
“好嘞!”剩下的盲流立馬狗腿地應和。
他們動作麻利地接好水管、打開水閥,用一道道高壓水柱故意衝刷柳思懿身體的敏感部位,或者是衣服破損處。
柳思懿竭力躲閃,卻惹得他們更加興奮,最後隻能將自己蜷縮成一團,痛苦地忍受著那些不懷好意的淩虐。
水流很快把柳思懿身上的血都衝洗幹淨,為首的盲流一臉猥瑣地湊過來。
“你要是乖乖聽話,把老子伺候舒坦了,那老子就饒了......啊!”
柳思懿沒等男人說完,就拚盡最後的力氣,抓起剛剛撿到的一根長釘子紮向男人,隻可惜準頭不夠,隻紮穿了男人的手掌。
“給我弄死她!”男人歇斯底裏地尖叫著,其他人立馬抓起手邊的鐵棍跟鋼筋,凶神惡煞地朝著柳思懿掄了過來。
柳思懿沒有閉眼等死,而是瞪大眼睛看著他們。
她想著就算是死,也要記住這些人的樣子,好化成厲鬼來一一報複。
突然身後一聲巨響,緊閉的大門被撞開了。
緊接著一隊訓練有素的警察衝了進來,幾個盲流一看,立馬成了見了貓的老鼠,嚇到四處亂竄。
幾個盲流,除了為首的那個都被抓了起來,柳思懿則被送進了醫院接受治療。
她傷得很重,尤其是右腿,醫生反複叮囑她要臥床休息,“要是骨頭長不好,以後你走路都費勁。”
可柳思懿沒人陪床照顧,什麼都隻能靠自己。
她笨拙地架著拐,艱難地一步一挪,每一步都好似踩在刀尖上般痛苦,額頭的冷汗蟄疼了眼睛,她抬手去擦,結果頓失平衡,整個人不受控製地朝前栽去。
柳思懿沒摔在地上,被一雙堅實的手臂穩穩地攙住了。
“柳老師?好久不見。”一個熟悉的男聲響起。
柳思懿驚訝地抬頭,她沒想到居然會遇上祈青山。
祈青山是柳思懿最忠實的觀眾,隻要是她登台,必來捧場,花籃恨不得堆滿劇場入口。
哪怕她成了龍套,依然如此,又加上這人相貌不俗、年紀相當,給柳思懿惹來不少的流言蜚語。
“柳老師,何必這樣作踐自己呢?跟我走,憑你的美貌天分,我能讓你找到真正的自己。”祈青山知道後卻是半點也不收斂,不止一次衝著柳思懿大言不慚道。
柳思懿過去隻當是耳旁風,可現在卻不同了,她死死抓著男人的手腕,“祈先生,你之前跟我說的......還算數嗎?”
“當然。”祈青山不緊不慢地掏出一方幹淨的手絹,溫柔地擦拭著柳思懿疼出來的冷汗,“不過,柳老師應該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吧?”
柳思懿突然很想笑,她不知道自己這具殘破的身體對一個男人而言還有什麼價值,可她願意用她最後的籌碼來典當一個可能、一個機會。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祈青山滿意地揚起嘴角。
“柳老師,想什麼時候離開?”
“......中秋。”那是她出院的日子。
“好,一言為定,到時候我去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