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秋那天,柳思懿一個人拄著拐,坐著公交車回了司家。
院門是半掩著的,不過屋裏沒人,剛好方便柳思懿尋找那個她裝著隨身聽的背包。
背包被人扔在了陽台上,被前兩天的大雨都淋透了,柳思懿趕緊擦拭幹淨,裝好電池跟空磁帶,反複確定隨身聽能正常錄音後,終於鬆了口氣。
她把隨身聽塞進懷裏,確認不會被人發現後,就打算收拾一下離開的行李,卻突然聽到臥室那邊傳來司程年壓抑喘息的聲音。
“......娜娜你懷孕了,這樣......這樣對孩子不好,你再忍一忍,好不好?”
“不好!我都忍多久了?弘晟,你想活寡啊?我跟你說,絕對不行,我今天就要......你不想要我嗎?我知道你也想要......嗚,好舒服!”
曖昧的聲響隨即從房門後傳了出來,而且越來越肆無忌憚。
柳思懿的胃裏突然一陣翻騰,她試圖忍耐,可最終還是沒忍住,劇烈地嘔吐起來,直嘔得滿嘴苦澀,也停不下來。
“......是啊,我病好了,現在能走能跑,說起來,真的是多虧了我那幹兒子跟幹兒媳婦兒。哎喲,見著他倆,我就高興,這高興就什麼病都沒了!你瞧瞧,這是我幹兒媳婦兒送給我的金鐲子還有金項鏈, 好幾百塊錢呢!”
司母一大早就跑出去,把孫麗娜送她的金飾,得意洋洋地跟左鄰右舍顯擺了一圈,結果一回家,就看到柳思懿佝僂著身子,一個勁兒地幹嘔,臉色瞬間變得極難看。
“你......你是不是懷孕了?說,哪個野男人的種,是不是那個天天給你送花籃的?哎呀,我們司家世世代代、清清白白的好名聲,現在全讓你給毀了!”
司母邊說邊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頓足、嚎啕大哭,柳思懿看在眼裏,隻覺得可笑。
她扶著拐站起身,反手擦了擦嘴角的汙物,“我懷孕跟司家有什麼關係?司程年早就死了,我就算是懷了別人的孩子,你也管不著!”
裏屋的門被人猛地推開,司程年滿眼震驚地衝到柳思懿麵前,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你懷孕了?是不是那天......”
“趙先生,這事兒跟你有關係嗎?”柳思懿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看著司程年一字一句道。
司程年活似被柳思懿狠狠甩了一記耳光。
司錦雲剛好騎著嶄新的自行車從外麵回來,一看到司母坐在地上,立馬衝了過來,猛地搡了柳思懿一把,柳思懿當即跌坐在地上,額頭不慎撞上牆角,血瞬間染紅了她的半張臉。
“你個偷漢子的賤貨,還有臉回來!”司錦雲鄙夷地往被柳思懿臉上啐了一口,“媽,她這種人不讓她吃點教訓,她是絕對不會長記性的,我記得咱們司家祖上立過規矩,這種寡廉鮮恥的賤貨是要拉出去遊街的!”
“沒錯,遊街示眾、以儆效尤!”司母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揪著柳思懿的頭發,就把人往外拖。
“媽,遊街也太......”司程年的話剛說了不到半句,就被從裏屋出來的孫麗娜給打斷了。
她衣衫不整、領口大開,脖子上滿是曖昧的痕跡,軟弱無骨地往司程年懷裏一靠,“弘晟,這事兒說到底是‘司’家的家務事,咱們這些外人不好插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