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車最終停在了一家五星級酒店的門前,簡初言被帶到了頂層的總統套房。
閆逸辰脫下外套,隨意地搭在沙發上:“你先去洗個澡,我去給你買身幹淨的衣服。”
門被關上,房間裏隻剩下簡初言一個人。
她看著鏡子裏狼狽的自己,腦中不斷回想起宴會上的場景。
她已經不會流淚了,已經哭夠了。
茶幾上,閆逸辰的筆記本電腦響了兩聲,屏幕亮了起來。
是一個社交軟件的聊天窗口。
簡初言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
那是閆逸辰和蔣硯深的對話。
閆逸辰的頭像閃動著,最新的一條消息格外刺眼:
“小舅舅,你的小白鼠跟我走了。剛剛的英雄救美估計我把她感動得稀裏嘩啦,今晚我就不客氣了。”
她不意外閆逸辰的話,她也不過是在配合他演戲罷了。
意外的是,她準備先一步離開,卻在打開門後看到疾步趕來的蔣硯深。
他臉色陰沉,一言不發地拽著她往外走。
“你放手!”
簡初言手腕迅速一片淤青。
蔣硯深非但沒鬆,反而攥得更緊,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他死死盯著她:“放手?放手讓你回去找他嗎?簡初言,你就這麼願意自甘下賤?”
“自甘下賤?”簡初言抬起通紅的雙眼,輕笑地反問,“不是為了我們的婚禮麼,我也得努力啊。”
蔣硯深神情一頓,不容置喙道:
“我知道你最近受了委屈,但你一向聽話,不要試圖用這種方式跟我鬧!”
蔣硯深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強硬地披在簡初言單薄的肩上。
與此同時,一股濃鬱又陌生的女士香水味鑽入鼻腔。
是黎昭月的味道。
簡初言突然感覺到一陣無力感,不想再陪他們玩這種無聊的把戲。
“放開我,我回家。”
之後的幾天,她辭掉了所有的工作,竟是這些年來最清閑的日子,隻用每天待在城中村,倒數著離開的日期。
簽證下來的那天,天空陰沉。
簡初言在簽證中心辦完手續,正準備離開卻迎麵撞上了黎昭月。
黎昭月看見她時,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真巧啊,你也來辦簽證?”
“不過,你有錢出國?”
她揚了揚手中的護照,紅唇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我要去愛爾蘭訂婚了,就不邀請你了,免得你看了傷心又自慚形穢。”
簡初言看著她手中的紅色的請柬,隻覺得異常紮眼。
“是嗎?”她收斂起眼神,淡淡地應了一聲,“那我也剛好不祝福你了。”
說完不再理會黎昭月難看的臉色,轉身徑直離開。
隻是簡初言沒想到,惹了黎昭月的報複來得這麼快。
剛走到城中村一條僻靜的小巷,幾個流裏流氣的男人就將她團團圍住。
“小妹妹,我們黎小姐說了,你那張嘴太不幹淨,讓我們兄弟幾個幫你‘洗洗’。”
為首的混混獰笑著逼近,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閃著寒光的刀片。
簡初言心頭一緊,下意識地後退,卻被逼到了牆角無路可退。
就在那刀片即將劃上她臉頰的瞬間,黃毛混混被人一腳踹翻在地。
是蔣硯深。
他將簡初言護在身後,三兩下就解決了那幾個混混。
看著他寬闊可靠的背影,簡初言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可在蔣硯深開口說第一句話時,她就知道她想錯了。
“傷了人命黎小姐能收場?滾,這件事到此為止我就當沒看到,初言這邊會聽我的不追究。”
不追究?
簡初言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
他及時趕來,不是因為擔心她,而是為了給黎昭月收拾爛攤子。
他救下她,隻是為了讓這件事平息,好保護他那個驕縱任性的未婚妻。
從高利貸,到生日宴,再到今天。
每一次,她都在驗證他的謊言,輸得徹徹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