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簡初言走進兼職的酒吧時,就察覺到身側的蔣硯深腳步一頓。
她順著他的視線望向吧台,看到一個妝容明豔的年輕女人。
迎著簡初言的視線,那女人徑直朝他們走了過來。
在簡初言還沒反應過來時,臉上已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痛感瞬間炸開,
她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向對方。
那女人甩了甩手,語氣輕蔑:
“初次見麵,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黎昭月。”
原來她就是黎昭月,蔣硯深的未婚妻。
也是當年被黎父拋棄的黎昭月。
蔣硯深第一時間拉住簡初言準備回擊的手,嗓音低沉解釋道:
“昭月是我們老板的女兒,她脾氣就是這樣,你別跟她計較。
事情鬧大了,對你不好。”
這話像軟刀子,紮得簡初言心生寒涼。
蔣硯深用“脾氣就是這樣”輕描淡寫地抹去了她的委屈,用“為你好”來捆綁她的反抗。
黎昭月輕蔑的笑了一聲,吹了吹指甲,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包廂。
簡初言憤憤地甩開蔣硯深的手,走向自己負責的卡座。
沒一會兒,主管就麵色為難地找到簡初言:
“小簡,888包廂點名要你去服務。”
簡初言點了點頭,端著酒水推開包廂門時,才明白主管為什麼一臉為難。
包間的沙發上黎昭月慵懶地靠在中間,旁邊圍著幾個眼熟的公子哥。
他們的目光在簡初言身上掃視,帶著不懷好意的戲謔。
黎昭月抬了抬下巴,施舍般將一遝厚厚的現金甩在玻璃茶幾上。
她紅唇微啟,眼神在簡初言和蔣硯深之間打轉:
“本小姐今天心情不好。你把桌子上這些酒喝完,讓我樂一樂,這些錢就是你的。”
簡初言看著桌上擺滿的威士忌,胃裏一陣翻湧。
轉身就要離開時,蔣硯深卻突然端起酒杯:“黎小姐,我替初言喝。”
“酒喝了,現在開心點了麼?”
那聲音裏的溫柔大概是蔣硯深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
黎昭月卻不買賬,直接指向簡初言:“我要她喝!你替的算什麼?”
蔣硯深沉默了片刻,轉身拿起一整瓶威士忌,遞到簡初言麵前。
他臉上是恰到好處的為難與痛心,在她的耳邊低聲說:
“初言,你也不想我丟了工作,對嗎?為了我們早點結婚,你忍一忍。”
簡初言的喉嚨一梗,微張著嘴唇,說不出一句話。
夾帶著無盡的失望和憤怒直衝頭頂。
簡初言接過那瓶冰涼的酒,指尖都在發顫。
她看著蔣硯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我當然想我們早點結婚。”
蔣硯深鬆了一口氣時,簡初言的笑容卻瞬間收斂,話鋒直轉:
“但是這酒,我、喝、不、慣!”
話音未落,簡初言就將整瓶酒狠狠砸在黎昭月的腳邊。
四散飛濺的酒液和玻璃碎片,伴隨著黎昭月刺耳的尖叫。
“啊——!我的裙子!你這個瘋女人!”
旁邊的公子哥立刻跳起來,一把揪住簡初言的頭發:“簡初言你他媽瘋了?還想不想幹了?!”簡初言的頭皮傳來劇痛,連帶著一縷頭發被扯下,卻遠不及心痛的萬分之一。
“不幹了!”簡初言用力甩開那隻手,聲音嘶啞卻異常響亮,“我不奉陪了!”
在一片混亂和咒罵聲中,她的目光死死鎖在蔣硯深身上。
蔣硯深沒有看她,一眼都沒有。
他正蹲在黎昭月的麵前,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她裙擺和鞋上的酒漬。
心裏麵下意識的喜歡就算不說出口,也已經從他的肢體語言中表現了出來。
簡初言早就看清了,眼淚卻讓眼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