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如煙臉色瞬間煞白,聲音發顫。
我身邊的張嬤嬤早已上前扣住她的下巴,揚手就要打。
蕭景玄急忙跨步攔在柳如煙身前。
“姑母,煙兒初犯,又是即將過門的太子妃,掌嘴未免太過......”
我端坐在椅上,指尖輕輕敲擊扶手。
“景玄,我這也是為你好,這話傳揚出去,對你可不利啊。”
蕭景玄喉結滾動,看了眼我身後侍立的暗衛,又瞥了眼柳如煙哭花的妝容,終是緩緩退開一步,閉上了眼。
“啪!啪!啪!”
三記清脆的巴掌聲落下,柳如煙臉頰瞬間紅腫。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小廝驚慌的尖叫聲。
“殿下!不好了!”
“柳尚書全家都被錦衣衛下獄了!還有......還有蕭景珩殿下,正拿著您與外族勾連販賣戰馬的賬冊,去禦書房告禦狀了!”
蕭景玄身子一僵,眼底掠過驚惶,隨即猛地轉頭看向我。
販賣戰馬之事他做得極為隱秘,知曉內情的唯有他自己與......當初提點他找柳家合作的我。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裏有懷疑、有隱忍,卻唯獨沒有往日的溫順。
柳如煙臉頰還紅腫著,聞言瞬間癱軟在地,死死抱住蕭景玄的腿。
“景玄!救我爹娘!我家不能有事啊!”
蕭景玄身子一僵,眼底驚惶與厭惡交織。
他隻是掃了我一眼,臉色憤憤中猛地一腳想將她踹開,卻不料柳如煙抱得更緊。
“殿下,我爹為你盡心盡力,你不能不救他啊!”
他嘴唇動了動,最終狠狠掰開她的手指,力道之大,幾乎能聽見骨節作響。
“待著別動!”
他低吼一聲,轉身快步進宮,明黃的衣角在風裏翻卷,帶盡了倉皇與絕情。
當日傍晚,宮中風聲便傳了出來。
陛下在禦書房怒斥蕭景玄近一個時辰,甚至罰他禁足東宮三個月。
消息傳開,街頭巷尾都在說太子失勢,儲位將易。
彼時我正在禦花園涼亭品茶,眼底含著淺笑。
“去告訴蕭景珩,東宮羽翼盡折,當然要再添一把火,送他徹底出局。”
張嬤嬤躬身應下,我目光幽深,又添一句:“把東宮私藏前朝兵器的清單,也一並呈給皇兄。”
三日後,禁足中的蕭景玄再遭重創。
皇帝見了兵器清單,怒派禁軍查抄東宮,搜出十餘柄私鑄長劍。
禦書房的斥責聲不絕,陛下不僅削減東宮三成用度,還收回他監國隻權。
未及半月,我又讓暗衛將蕭景玄挪用江南賑災款的賬冊,送進禦史台。彈劾奏折堆了半案,皇帝氣得摔了禦筆,下旨申斥他罔顧民生,連太子少傅都被牽連罷官。
蕭景玄接連失勢,東宮門前日漸冷落。
我立在廊下聽著宮人們的議論,眼底冷光漸深。
我捧著太子與軍中勾結,有不臣之心的密函進禦書房時,皇帝正翻看彈劾蕭景玄的奏折。
見了信,當即拍案而起。
“逆子!竟敢謀逆!”
他怒喝著傳旨,宣蕭景玄即刻覲見。
蕭景玄剛進殿,未及辯解,皇帝便命侍衛拖他下去,重打三十鞭。
玄色太子服被抽得裂開,血珠滲出來,染紅了金磚。
他咬著牙不吭聲,額頭卻滿是冷汗。
打完後,皇帝仍不解氣,下旨讓他褪去太子冠冕,在午門外罰跪一日,以示懲戒。
柳如煙聞訊趕來,哭得梨花帶雨,拽著我的衣袖求姑母開恩。
我冷笑一聲,抬手拂開她的手。
“想替他求情?”
“簡單,這三十鞭你替他挨了,再去午門跪到天黑,我便去勸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