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聽晚沒有想到她還能睜開眼,手背火辣辣的疼。
稍稍側頭,渾身酸痛難言。
正在輸液的手背高高腫起,而輸液管裏的藥物已經空了,反而充斥著滿滿的血紅色。
護士在耳邊驚呼:“血液回流了!剛剛的家屬呢?不是吩咐他不要走開嗎,要是空氣進入血管就救不回來了!”
另一個護士小聲說:“他好像和患者不是很熟,正在陪自己女朋友呢,我們去到現場的時候,他也是這樣。”
“明明可以早點進行搶救,偏偏因為哄自己女朋友耽誤了時間,做手術的時候患者差點沒了呼吸。”
護士換完藥走了,江聽晚隻是垂下睫毛,然後飛快翻出自己的背包,果然拿出了一個香包,正散發著怪異的氣味。
沈舒雨就是在側身而過時,把這個東西放進去,從而把森林裏的蛇吸引到她的身邊。
這時,護士把周京白叫了進來。
看到江聽晚手上的東西,周京白立刻皺緊眉頭:“這是什麼?”
江聽晚把香包拆開,將裏麵的藥材放在手心遞到周京白麵前:“沈舒雨放進來的,是她把蛇引到我的身上。她要我死在森林裏,有去無回。”
她的語氣很平,卻語速很快:“這藥材在西藏沒有,不可能偶然出現在我的背包裏。周京白,你清楚的。”
這種奇特的藥材,還是周京白告訴她的。
可周京白這一次沉默了幾秒,最後扭頭回避了江聽晚的視線,沉聲:“我忘了。”
空氣死寂一瞬。
隨後,江聽晚垂下了頭,輕飄飄道:“到底是忘了,還是偏心?”
不是質問,隻是感慨周京白肆無忌憚的偏袒,把她當成傻子糊弄。
話音剛落,周京白的聲音霎時變冷:
“江聽晚,這藥材是不是你自己放進去誣陷舒雨,沒有定論。”
他的眸子沉沉,反問江聽晚:“你以為引來一堆蛇舒雨不怕嗎?你知不知道,她剛剛做了噩夢,嚇得一直抖。”
“江聽晚,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受傷,舒雨更是無辜的。”
江聽晚忍不住扯唇笑了。
所以,她被群蛇咬傷倒在地上時,他在乎的隻有毫發無傷的沈舒雨怕不怕。
她性命垂危時,他的時間花在安撫沈舒雨上。
她搶救了一天一夜時,他緊張的卻是沈舒雨做噩夢受了驚。
甚至現在,還反過來責怪她。
江聽晚忽然覺得疲倦至極,搖了搖頭:“周京白,我想休息了。”
“明天,明天我就出院,去最後一個地方。”
然後,結束所有。
可江聽晚還沒等到第二天。
下午,周京白一身暴怒的戾氣踹開病房門,將她從床上蠻力拽下。
針頭扯出血和肉,周京白毫不在乎,瞳孔漆黑到極致:“江聽晚,你哪來的膽子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