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把手機開成外放形式,沈舒雨哭啼的聲音傾瀉而出:“哥,你快點過來,陳妄煒綁架了我!”
陳妄煒,沈舒雨的前夫。
“哥,江聽晚這個賤人,告訴陳妄煒我的住址,他要五百萬才肯放人......”
江聽晚本就沒有血色的臉更是一片死白,她試圖把自己的手腕從周京白的桎梏中抽離,“我沒有這麼做,周京白,你能不能講點證據?”
但周京白一言不發把江聽晚甩到車上,猛的一腳油門,江聽晚的額頭狠狠撞到車廂內,頓時青紫一片。
“周京白,你要帶我去哪裏?”江聽晚竭力遏製話語裏的哽咽。
男人從齒縫中冷冷吐出幾個字:“舒雨受到的委屈,我要你長記性,下次不敢再犯錯。”
車速很快,江聽晚雙腿還沒有踩到地上,就被周京白大力推到陳妄煒前。
她還沒有站穩,膝蓋直接跪了下去,砸到水泥地上,依稀聽到骨頭破碎的聲音。
“陳妄煒,五百萬在這。”
見到沈舒雨隻是綁著手腕沒有其他外傷,周京白緊繃的神色才稍微放鬆了些,將一個箱子丟到地上。
隨後揚起下顎,他瞥了一眼地上狼狽至極的江聽晚:“再給你五百萬,把你的所有手段,在她身上使出來。”
又一個泛著冷白色光的箱子砸到地上,揚起的塵土飛到江聽晚的眼中,她紅透了眼尾。
沈舒雨很輕鬆地回到了周京白身邊,惡狠狠道:“哥,江聽晚害慘我了,我要站在這裏親眼看她受刑!”
她想要的東西,周京白從不曾拒絕。
所以陳妄煒把江聽晚吊在了半空中,下麵是望不到底的懸崖。
期間江聽晚不停閃躲,被陳妄煒一腳踹在地上,用皮鞋重重碾過流產時腹部開刀的位置。
隻聽到江聽晚一聲悶哼,鮮血霎時噴出,染紅了身上的病人服。
被周京白特意囑咐後,陳妄煒下手極重。
半空的吊繩,把江聽晚本就布滿傷痕的手腕繃出深深的血痕。
陳妄煒拿著鞭子在她的肌膚上添新的傷疤,鞭子上帶著驚人的倒刺,直直捅進江聽晚的肉裏。
第一鞭、第二鞭......
疼痛如潮水把江聽晚淹沒,她滿頭冷汗,渾渾噩噩不知生死。
直到第九十九鞭的破空聲後,周京白才緩緩開口,卻是對沈舒雨說的。
他嗓音輕柔,半捂著沈舒雨的眼:“別看了,到時候又要做噩夢了。”
“別放水。”周京白摟著沈舒雨往外走,沒有回頭,漫不經心說:“給她留口氣就行。”
腳步聲越來越遠,仿佛隻是平常的一天,仿佛江聽晚一聲比一聲低的痛呼與他們毫無幹係。
陳妄煒動作也慢下來,折磨了大半個小時,他也有些累了。
“可憐啊。”他嘖了一聲,“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沈舒雨,她可是個狠人,連我都怕她。”
江聽晚呼吸淺薄得要停了,做不出反應。
反正江聽晚會死在這裏,死人會永遠保守秘密,陳妄煒沒有遮掩:“無妄之災,你也肯定很好奇吧?”
“我和沈舒雨一直保持聯係,她和我呢,其實也不是離婚,我們遠遠沒有她口中說的那麼簡單,就連周京白,也是她計劃裏的一環。”
“你擋了沈舒雨的路,她肯定要滅了你,所以就找了我演了今天這場戲。”
——“陳妄煒,你再說一遍?!”
周京白錯愕又惱怒的聲音猝不及防響起。
他不知何時,又重新折返。
陳妄煒頓時慌了,再也顧不上其他,拿出一把刀就要刺進江聽晚的心臟滅口。
周京白速度極快,將陳妄煒踹倒在地。
可刀身依舊插進了江聽晚的肩膀。
她沒有動靜,吊在半空像一具屍體,一動不動。
“江聽晚,你還好嗎?”
眼前的一幕很是駭人,周京白的喉嚨一陣發緊,當即往裏收繩要把江聽晚放下來,嘴上喃喃不停:“沒事的,我吩咐過陳妄煒,不會讓你出事......”
就在他快要抱住江聽晚時,江聽晚睜開了眼。
周京白還來不及狂喜,江聽晚忽然笑了。
沒有聲音,咧開的嘴角往外吐著血。
“周京白......”
她的聲音明明含糊不清,周京白卻聽得真切,每一個字都砸在他的神經上。
她說:“周京白,這個結局......很完美。”
雖然很曲折,但她達成了目的,親眼看到周京白臉上的麵具破碎。
“再見了,周京白。”
聽到這一聲道別,周京白瞳孔驟縮,用最快的速度伸出手要去攬江聽晚。
卻撲了個空。
江聽晚早就解開了繩子,在周京白顫抖的眼神中,墜落。
殘陽如血,照在江聽晚微勾的唇角上,美得像畫。
周京白,我對你錯誤的愛,始於來自高原的寒風,也該止於峽穀的日落。
往後,不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