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聽晚賭贏了。
可她沒有想到,沈舒雨會出現。
沈舒雨眼裏帶著不理智的陰蟄,如同毒蛇吐著駭人的蛇信子:“江聽晚,好了傷疤忘了疼麼?竟然拿離婚威脅我哥陪你去旅遊?”
“是要我廢了你的腿,斷了你的手,你才會明白,我哥隻能是我的!”
緊接著,她迅速揚起手,利索扇了江聽晚兩耳光。
在江聽晚頭暈目眩時,沈舒雨一如既往的狠辣,拽著江聽晚的頭發就往牆壁上接二連三的砸,語氣染著異於常人的瘋狂:
“你給我去死!哥是我的,誰都不能從我身邊搶走他!”
“是我對你太善良了,早知道就應該讓你死在手術床上!”
“舒雨,快點停下——!”周京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他眉頭緊蹙,大步上前要拉開兩人。
可很快停下腳步。
因為他怕弄疼沈舒雨。
這細小的動作被兩個女人納入眼底。
在“果然如此”的預料中,江聽晚從心臟深處炸開深入到四肢百骸的酸澀。
而沈舒雨則是得意笑了一聲,像丟垃圾一樣,把披頭散發的江聽晚甩到地上。
“哥。”向來被捧在手心的女孩嘟起嘴唇,伸出手撒嬌:“江聽晚欺負我,這耳光扇得我好累。”
周京白歎了口氣,餘光掠過江聽晚。
在發現她隻有外傷沒有大礙時,他自然而然牽過沈舒雨的手,熟練地按揉:“手酸不酸?”
男人的聲線低沉醇厚,仿佛萬年的冰霜融化成暖流,不再是拒之千裏的疏離。
是江聽晚從未體驗過的溫柔。
忽的一股滾燙熱意直逼眼眶,江聽晚不是任人欺負的性格,扶著牆勉強站直身子,然後揚起手要往沈舒雨臉上扇。
但周京白這一回飛快攔住她,力道大得快要把江聽晚的手腕捏碎,語氣如生冰一樣寒冷:“江聽晚,別發瘋了,舒雨不是你能碰的。”
“那我呢?”眼淚忽然成串的落下來,她竭力克製住聲線裏的顫抖:“那我呢?周京白。”
“就因為我對你的愛,你就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踐踏我嗎?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啊!”
她緊握住手心,指甲掐出重重的紅痕,鼻尖酸澀不堪:“既然你不在乎我,又為什麼要娶我?”
“你這是什麼意思?”周京白嗓音倏地下沉,風雨驟來:“又想拿離婚威脅我?”
“我現在站在這裏赴約,還不夠麼?”他的眸子很冷:“江聽晚,適可而止。”
“上趕著和我結婚的人是你,現在用離婚為由頭的人依舊是你。”
“撒這種不切實際的謊言,一點意思都沒有。”
是啊。
江聽晚突然笑了。
如果是放在之前,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會跟周京白提出離婚。
畢竟,這段愛情是她喪失了自我求來的,總是她飛蛾撲火不知廉恥地黏著他。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了。
“當然有意思......”
心臟越是被周京白攥得稀巴爛,江聽晚笑得就越大聲,眼淚成顆砸下:“周京白,我真的很期待,在你看到我在你麵前一躍而下,你會是什麼反應?”
她的聲音很輕,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
因此周京白聽得並不真切。
更不清楚,江聽晚的生命已經走到盡頭。
無法逆轉,終會離開。
他留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