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聽荷假惺惺地為我說話。
“狠?”嚴鳴嗤笑,聲音裹挾著不屑和厭惡,
“聽荷,你就是太善良。像她這種孤女,天生缺愛。”
“命硬克死了爹媽,現在還想來克死我們。”
“我當初騙她是我救的,她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樣對我死心塌地。”
“等她死了,拿到那筆豐厚的保險金。”
“我一定風風光光娶你進門,讓你爸徹底把公司交給我們。”
我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無法呼吸。
似乎是風雪太過冰冷,讓我控製不住地渾身顫抖。
我所以為的愛情基石,竟是如此不堪的謊言。
我以為是嚴鳴救了我,為他拋棄過往榮譽,一心做他的賢內助。
我以為的溫暖港灣,原來從一開始就是精心設計的陷阱。
我以為他是救贖的光,卻沒想到,這束光如此虛偽歹毒。
他不仁就別怪我不義,為他鞍前馬後的三年裏我掌握了不少證據。
嚴鳴的聲音還在繼續,充滿了鄙夷,
“跟了我三年,肚子連個響都沒有,就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
“哪像你,這麼快就懷了我的孩子,我們是命中注定的一家人。”
我躺在冰冷的雪地裏,眼淚剛湧出就被凍結在眼角。
哀莫大於心死。
從始至終,我都是那個被算計利用、棄如敝履的傻瓜。
但戰場上比這更絕望的時刻,我都活下來了。
我一定會堅持等到救援,我要讓嚴鳴和江聽荷付出代價。
山下,緊急集結的特種部隊指揮車裏。
男人盯著逐漸微弱的熱成像信號,一拳砸在控製台上。
“加快速度,雪狼有危險。”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人一腳踹醒。
嚴鳴看我還活著,露出驚愕又不耐煩的神色,
“你怎麼還沒死?”
“讓我進去......”我聲音嘶啞,幾乎不成調。
我倒在門邊,像一條離水的魚大口喘息。
江聽荷躲在他身後,裝作害怕的樣子,
“鳴哥,她會不會變成鬼來找我們報仇啊?”
嚴鳴輕嗤,滿不在乎的說:
“那就讓她死無葬身之地,變不成鬼。”
我看著眼前這對狗男女,心中隻剩下冰冷的絕決。
“嚴鳴,”我艱難地開口,“不想死就讓我進去,否則我們離婚。”
嚴鳴一愣,隨即爆笑嘲諷。
“離婚?紀寧,你看看你現在這副鬼樣子,還想跟我離婚?”
他蹲下身,用手侮辱地拍打著我的臉。
“等你死了,喪偶自然就離了,保險金可比離婚分割財產劃算多了。”
江聽荷也嬌笑道:
“紀寧姐,你是不是凍傻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
“你還是安心去吧,我會好好照顧鳴哥,還有我們的孩子。”
嚴鳴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紀寧,認命吧。你就是天煞孤星的命,克死父母,現在輪到你自己了。”
“至於孩子,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有,不會下蛋的母雞,活著也是浪費空氣。”
每句話都像淬毒的匕首,將我的心淩遲得血肉模糊。
我閉上眼睛,不再看他們醜惡的嘴臉。
所有的情分,所有的期待,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親身父母英勇犧牲後,我是國家的孩子,自有人替我撐腰。
江聽荷大概是覺得無聊,看著白茫茫一片的雪地,忽然嘟囔道:
“鳴哥,這雪景看久了真單調,要是有點紅色點綴就好了,一定很美。”
嚴鳴聽聞,目光竟落在我身上。
他眼中閃過殘忍的光,抽出隨身攜帶的一把小刀走向我。
“你想幹什麼?”我警惕的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