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表小姐，就是那天的年輕女郎，顧夫人的外甥女蘇明漪。

“表小姐跟公子從小青梅竹馬，又知書達理，那個粗鄙的殺豬女哪比得上表小姐半點。”

“自從回府公子可一次沒來看過她，卻有空閑陪表小姐遊湖賞花，這還不明顯嗎？也就是公子人好，念著從前的情分沒把她趕走罷了。”

我沒同她們爭辯什麼，第二天偷偷溜到前院。

顧昀見到我眼神一亮，歡歡喜喜的從懷裏掏出一支做工精致的金釵。

“歲歲，這是我特意為你挑的你喜歡的梅花樣式，你看看？”

“從前咱們買不起這些，以後我經常給你買。”

我沒有立刻接過金釵，而是認真問了他和蘇明漪的事。

他若是打算娶她那表妹，我也不是死纏爛打的人，隨他娶誰，我回家去殺我的豬。

顧昀歎了口氣，解釋道：

“表妹自幼父母雙亡，從小就在顧家長大，我知道母親有意撮合我們，但自從父親走後，母親身體越發不好，我不能太強硬違逆她的意思。你放心歲歲，我會盡快和表妹說清楚，給她找個好人家。”

想到自從阿爹生病臥床後，獨自拉扯我們幾姐妹長大的阿娘，我一時也有些心軟。

第二日，蘇明漪親自捧著一堆華麗的衣裙首飾來找我，親熱地拉著我的手叫歲歲姐姐。

“底下的人亂嚼舌根，叫姐姐誤會了，我給姐姐賠個不是。”

蘇明漪笑的溫柔真誠，好像熟稔的鄰家妹妹一樣，拉著我聊這聊那，也說起很多顧昀小時候的趣事。

“昀表哥平日裏總大大咧咧的，對歲歲姐姐倒是十分上心，這不，今日在花園裏宴請好友，還特意囑咐我給姐姐裝扮一番，好叫別人也見見他的好娘子。”

隨即親手為我裝扮起來。

可我瞧著銅鏡裏那一身粉嫩桃花裙衫，把我本就不算白皙的皮膚襯得又黑了幾分，妝容和頭上的首飾也似乎有幾分怪異。

我不懂京城的大家閨秀們如何打扮，隻聽著蘇明漪誇我這樣裝扮十分明媚嬌豔，便也覺得是好的。

到了宴席上，見到正在和朋友飲酒說笑的顧昀，我剛要開口，一道道戲謔鄙夷的調笑聲響起：

“這是顧兄新收的妾室？倒是......很會打扮。”

“阿昀，這該不會是你在市井之時娶的媳婦吧，怎麼，你喜歡這樣的？”

顧昀麵色漲得通紅，譴責慍怒的目光釘在我身上，好似在責怪我給他丟了人。

“你們幾個慣會開玩笑，我顧昀豈能看上這種貌若無鹽的女人，這是我院裏新來的丫鬟，表妹讓她來給我送東西的。”

隨即眼神帶著警告看向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