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呀!”
蘇曉荷似乎被我的喊聲嚇到了,手一拂,就把排位和骨灰盒掃了下來。
我目眥欲裂,不顧傷腿劇烈跑動的疼痛,衝過來把蘇曉荷推到一邊。
“你都幹了些什麼!”
陶瓷的骨灰盒已經摔碎了,灰白撒了一地。
我紅了眼,想把骨灰收攏捧起,但顫抖的手一次次抖落灰粉,怎麼都收不完。
蘇曉荷被我一推,摔坐在地,手按在陶瓷碎片上。
“啊,好痛!”
顧岩祈看到眼前混亂的場景,本想安慰我的手,聽到蘇曉荷的痛呼,又立刻轉向撈起了她。
“給我看看,出血了嗎?”
蘇曉荷把劃了一道小口的手遞到顧岩祈眼前,細語撒嬌。
“還好啦,吹吹就不痛了。”
顧岩祈看傷口隻有一點點大,捧著左看右看才放下心來,轉過頭又要訓斥我。
“林清月,你發什麼瘋?”
“你到底還要傷害曉荷幾次?”
“你有什麼不滿,直接衝我來!”
我披散著頭發,眼底猩紅,手被骨灰盒碎片劃得鮮血淋漓。
聽到顧岩祈的話,抬頭死死盯著他。
“我發瘋?”
“顧岩祈,這可是媽媽的骨灰和牌位啊!”
顧岩祈這才把怒氣按了下去,卻拉不下臉來安慰,語氣生硬。
“那也是死人的東西了,曉荷活生生的人,還比不上死物嗎?”
實在想不到顧岩祈會說出這樣的話,我頭腦嗡嗡響,眼前發暈。
我攥緊骨灰盒碎片,鮮血又流出許多,疼痛讓我眼前清明了些。
“顧岩祈,媽媽隻是死物嗎?”
“你別忘了,當初最關鍵的一筆投資款,是媽媽的救命錢啊!”
當年顧岩祈暴打侮辱我殘疾的合作商,公司資金鏈斷裂,即將破產。
媽媽聽說了我的處境不好,背著家族偷偷給我打了一筆錢。
正是靠著這筆巨款,我們的公司熬過了難關,正式開啟建立商業帝國的第一步。
後來我才知道,媽媽在我放棄繼承權離開家族後處境艱難,心情鬱鬱患上了絕症。
父親忙著培養新繼承人,對她漠不關心,隻打了一筆治療費用便放任不管。
媽媽放棄了治療,將這筆治療費和多年積蓄都轉給了我。
等我知曉一切時,我的媽媽隻剩下了冰冷的牌位和一罐骨灰。
我還記得那天,從來不低頭的顧岩祈,跪在媽媽牌位前發誓。
“媽,我發誓,我會守護清月一輩子,絕不辜負您對我的恩情!”
顧岩祈毫不忌諱,把媽媽的骨灰和牌位放在了客廳最顯眼的位置。
他說這樣就好像媽媽從未離去,一直陪伴著我,看著我幸福。
可如今,他居然說媽媽是死物,蘇曉荷打碎的隻是死人的東西!
我回憶起媽媽,肝腸寸斷,心痛欲裂。
顧岩祈自知理虧,想放下懷裏的蘇曉荷,和我一起收攏骨灰。
蘇曉荷卻拽緊了顧岩祈,死死抱著他。
“清月姐姐,你到底還要拿這所謂的恩情,綁架阿岩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