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熱的血立刻湧滿了整個嘴巴。
我以為這樣一切就都結束了。
再也不會痛,也不用害怕失去記憶了。
但怪叔叔猛地掐住我的脖子。
我被迫張開嘴,咳出的血濺在他手上。
他扭頭對簾子外大喊:
“這孩子果真頑劣!這麼小就會用自殺來威脅人。”
我聽見媽媽倒吸一口冷氣。
爸爸的腳步聲也急促地靠近簾子。
“別進來!”
怪叔叔厲聲喝住,聲音冷冷的:
“她就是在裝可憐騙你們心軟。”
“現在心軟停下,你們就永遠別想找到小女兒了。”
我已經能看到爸爸媽媽映在簾子上的影子。
我想喊他們進來。
想告訴他們我真的好痛。
想求他們讓怪叔叔停下來,別拿走我的記憶。
但怪叔叔把一塊發臭的布塞進我嘴裏。
我隻能發出沉悶的嗚咽聲。
爸爸猶豫地問:“她…傷得重不重?”
“沒大礙,倒是浪費了我兩支藥劑。”
“但從沒見過這麼頑劣的孩子,必須加大劑量才行”
爸爸聞言鬆了口氣:
“您盡管用藥,隻要別危及性命。”
“隨他用藥提取記憶,我隻想盡快找回小柔。”
媽媽的聲音緊接著傳來:
“顧寧,你再搗亂,我們就不要你了。”
“你還記得之前那隻被丟掉的小狗嗎?”
我掙紮的聲音瞬間咽回喉嚨。
我記得那隻小狗。
它總喜歡舔我的手指,圍著我腿打轉。
但妹妹害怕,爸爸媽媽就把它扔進了垃圾桶。
再見它時,它身上爬滿蒼蠅,又爛又臭。
我不要變成那樣。
我努力對怪叔叔擠出微笑,希望他能輕一點。
我疼怕了。
但這個笑容反而讓他臉色瞬間變黑:
“別笑!我最討厭小孩子,所有小孩都該死!”
說著,他俯身在我耳邊說:
“現在,就讓你嘗嘗我的乖乖水。”
“它會腐蝕骨頭,讓人痛不欲生。”
“哪怕等藥效過了,也要一輩子忍受這種剔骨的疼痛。”
看著那管黑乎乎的藥劑,我害怕地向後縮。
我不要一直疼,不要骨頭被腐蝕。
可藥水還是被推入血管。
瞬間,我心臟像打鼓一樣狂跳,幾乎要從嘴裏蹦出來。
全身的骨頭像被千萬隻螞蟻啃咬,又酸又痛。
我疼得用四肢磨蹭鐵椅。
可哪怕我皮肉都磨爛了,也沒人在意。
機器再次嗡嗡啟動,幾百根鋼針往我頭骨裏鑽得更深了。
我能清楚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東西鑽進腦子。
像一隻鐵手,在我腦海裏粗暴地翻找。
要把我最珍貴的記憶撕走。
我用盡全部力氣抵抗,絕不讓它搶走我的回憶。
刺耳的警報聲突然響起:
“警告!記憶主體強烈抗拒提取。”
“腦電波異常紊亂,顱內壓持續上升。”
“已超過安全閾值!即將突破臨界點!”
大屏幕上的畫麵開始扭曲,變成無數雪花。
我疼得渾身抽搐,口水混著血水從嘴角不斷流下。
一個彈幕突然閃過:
“停手吧!這孩子快不行了!”
“就算是壞孩子,教訓一下就夠了,這樣真會出人命的!”
緊接著又有彈幕反駁:
“假好心!她弄丟妹妹時怎麼不想想後果?”
“這種壞種死了也是活該!”
就在他們爭吵時,爸爸焦急的聲音傳來:
“怎麼回事?畫麵怎麼全是雪花?”
“為什麼屏幕上也一片紅色?”
我透過模糊的淚眼望向簾子外,多麼希望爸爸能發現我的痛苦。
但下一秒,我聽見他冰冷的聲音:
“她是不是又在耍脾氣?”
“讓我進去,我知道怎麼讓她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