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指尖翻過那些屬於我們甜蜜過往的頁張,
往昔的溫暖似乎還停留在指尖。
然而,後麵的字跡,卻跳入了我完全陌生的故事情節。
筆跡依舊是薑祈年的,卻帶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近乎偏執的慌亂:
【語桉去上大學了,家裏空蕩蕩的。隻有看到小願時,我這顆心才能稍微平靜。】
【小願今天要去聯姻見麵,我故意繞了幾條街,遲到了整整一小時。見麵黃了,真好。】
【她發現我繞路了,但沒有責怪我…小願心裏,一定也是有我的,對吧?】
【那個姓林的又來了!看到他對著小願笑,我真想......小願,你為什麼不能隻看著我?】
【小願說她也喜歡我!我們抱在一起了…可是語桉怎麼辦?】
最後一頁,日期是不久前,字跡沉重得幾乎要穿透紙背:
【我知道我卑鄙又無恥。我和小願身份天差地別,注定見不得光。但語桉不一樣…隻要我還和語桉在一起,就能名正言順地留在盛家,守著小願一輩子。】
【對不起,語桉。】
......
原來如此。
那些他頻繁來學校看我,卻時常心不在焉的瞬間;
那些他接到家裏電話後,微微蹙起的眉頭;
那些看似為我們未來拚搏的“忙碌”......
一切都有了答案。
我不是他愛情裏的配角,我是他通往真愛路上,最好用、最聽話的那塊墊腳石。
淚水模糊了視線,無聲地滴落在那些殘酷的字句上,暈開一片片絕望的水痕。
叩叩叩——
輕柔的敲門聲響起,伴隨著姐姐熟悉的聲音:“語桉,睡了嗎?姐姐給你熱了杯牛奶。”
我慌忙合上筆記本,胡亂擦掉眼淚,深吸一口氣,才起身開門。
姐姐端著牛奶站在門外,笑容溫柔,與平時並無二致。
她走進來,很自然地坐在床邊,拍拍自己的腿。
“來,枕著。我們語桉今天累了,姐姐給你按按頭。”
我像過去無數次那樣,乖順地枕在她腿上。
閉上眼,感受著她指尖輕柔的力道。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生意場上的趣事,說著我住校時家裏的瑣碎。
而話題,總會在不經意間,精準地繞回到薑祈年身上。
“便宜他小子了,能和我最可愛最厲害的妹妹在一起...”
“你不在家,祈年那孩子總是魂不守舍的,上次還差點把糖當成鹽放進湯裏…”
“他啊,看著穩重,其實犯起傻來也挺可愛的…”
她的語氣裏,帶著一種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親昵與寵溺。
那些我曾以為是姐姐對弟弟的關懷,此刻聽來,字字句句,都浸滿了無法宣之於口的愛意。
房間裏彌漫著牛奶的溫熱香氣,和姐姐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
這一切都太溫暖,太像家了。
我幾乎要沉溺在這最後的假象裏。
最後一絲微弱的希望,在我心中點燃。
我輕聲開口,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姐姐。”
“嗯?”
“你......有沒有什麼事情,是瞞著我的?”
我問得小心翼翼,仿佛在觸碰一個易碎的泡沫。
我在心裏對自己發誓:隻要姐姐說出來,隻要她對我坦白一點點。
哪怕隻是流露出一點點愧疚和為難。
我就原諒他們。
我願意留下來,用我的一切,哪怕是不光彩的手段,去為她掃清所有障礙,成全她和薑祈年。
空氣安靜了一瞬。
姐姐手上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
她的笑聲依舊那麼溫柔動聽,帶著毋庸置疑的堅定:
“傻語桉,胡思亂想什麼呢?姐姐怎麼會騙你呢?”
她低下頭,用指尖點了點我的鼻尖,眼神清澈,看不到一絲雜質:
“姐姐永遠都不會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