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間裏彌漫著血腥味,還有王員外留下的令人作嘔的酸腐氣。
蘇清遠站在床邊,臉色鐵青,目光在我破碎的衣衫上逡巡。
他看著我空洞帶著一絲瘋狂笑意的臉。
“軟娘!你......你這是何苦!”
他聲音嘶啞,混合著心疼與後怕的顫音。
額角的血蜿蜒流過鬢角,我聲音輕得像一縷煙,卻帶著淬毒的嘲諷:
“蘇郎,你回來得可真‘及時’啊。”
蘇清遠臉上閃過一絲狼狽,但立刻被痛惜覆蓋。
他俯身,試圖用被子將我裹緊,動作溫柔,指尖卻僵硬。
“是我不好,是我來晚了!”
“我意識到不對想回來救你,沒成想被他的人絆住,好不容易才脫身......”
他語氣沉痛。
“如今,軟娘已然沒了清白,不若跟我回府,也算個好去處。”
我暗嗤,有什麼區別呢?
做了妾,就如了你們的願吧?
我輕輕笑著,扯動嘴角的傷口,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清白?那是什麼東西,我要自由,郎君。”
他瞳孔微縮,猛地攥緊了被角,帶上了幾分真實的警告:
“軟娘!你胡說什麼!是不是撞糊塗了?”
“你這樣的嬌雀飛出去,不到三日就會被撕碎。”
我看著他,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恨意。
“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我叫謝筱,我不是軟娘!”
這個名字如同驚雷,他的眼神瞬間變得陰鷙警惕。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老鴇故作驚慌的聲音。
“哎呦喂!我的姑娘啊!這是怎麼了?”
“蘇公子您也在?這......蘇夫人來了啊!”
話音未落,一道女聲便劈開了房間內凝滯的空氣:
“清遠!你答應過我什麼?”
“這才幾日,就又管不住自己,往這臟地方跑了?”
我腦中轟的一聲。
那張臉——
竟和逼死我母親的那個小三,有九成相像!
我顫抖著手扯住蘇清遠的衣角。
“你夫人多大年紀?”
“二十有三。”
回答我的不是蘇清遠,而是那個蘇夫人。
她眼中閃動著惡意,饒有趣味地看著我崩壞的表情。
與我一般年紀啊,父親!衝天的憤怒幾乎讓我控製不住自己的理智。
孕期出軌,逼死原配,讓自己的原配女兒給小三的女兒作三兒!
你怎麼能......怎麼敢的......
母親啊,你看錯了人,扶了中山狼上青雲!
謝晟明,你不配做一個丈夫,更不配做一個父親!
十八年的美夢由謊言織就,我眼淚止不住地流出來。
謝晟明才是最好的演員。
蘇清遠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夫人!你怎麼找到這裏來了?此地汙穢,莫要臟了你的眼!”
蘇夫人冷笑一聲,目光掃過我額角的傷口和破碎的衣衫上。
“確實汙穢。”
她幾步上前,居高臨下。
“不愧叫軟娘啊,還沒怎麼樣呢,就哭了,真是我見猶憐!”
“盡是勾引人的下作手段!”
蘇夫人臉上惡意轉為暴怒的鐵青,揚手就朝著我的臉狠狠扇來!
“一個人盡可夫的婊子罷了!也敢碰我夫君!”
這一巴掌似乎仍不能解她心頭之恨。
她招招手,身後那幾個早已候著的壯漢立刻上前。
他們粗暴地將我從床榻上拽起,死死按跪在冰冷的地麵上。
我的雙臂被反剪,動彈不得。
一名丫鬟手裏托著一個托盤,一枚枚銀針閃著冷寒的光。
“給我好好教訓這個不知廉恥的賤人!”
粗糙的手指在我身上肆意遊走,帶著令人作嘔的揉捏。
毫不留情的掌摑,一下又一下,打得我耳畔嗡嗡作響,眼前陣陣發黑。
緊接著,是尖銳的刺痛!
銀針刺入我手臂內側最柔嫩的肌膚。
“呃......”
我痛得渾身一顫,死死咬住下唇。
鐵鏽般的血腥味瞬間在口腔中彌漫開,幾欲嘔吐。
一根,又一根。
細密的針尖留下鑽心的疼痛。
我屈辱地承受著男人們不安分的觸碰和丫鬟精準施與的酷刑。
汗水混著額角流下的血水,浸濕了散亂的鬢發。
蘇清遠站在一旁,眉頭緊鎖,臉上堆滿了不忍與焦急。
“軟娘,你服個軟吧!”
憑什麼?這五年我服了無數次軟,唯獨這次,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