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惶恐不安,指尖在他胸口畫著圈:
“蘇郎,若你家娘子知道了你我之事......”
“若她提刀殺到這邀月樓來?”
蘇清遠身體驀的一僵,接著笑道。
“她?一個粗鄙婦人,她怎敢?”
我幽幽歎息。
“可我怕呀,蘇郎,不如你今夜便去與她做個了斷,寫封休書來。”
“明日,我見到休書,便什麼都依你,如何?”
我必須把他支開。
我需要時間,在他們察覺到之前想出脫身之法。
這偌大的牢籠,看守嚴密,我一個弱女子,硬闖隻是死路一條。
蘇清遠顯然沒料到我會提出這個要求,眼神閃爍了一下。
我立刻泫然欲泣。
“原來蘇郎方才說的,都是騙我的?你根本舍不得她......”
他立刻否認,咬牙道。
“怎會!”
“好!我這就去!軟娘你等我好消息!”
他起身,安撫我幾句,這才匆匆離去。
我以為我有喘息的機會,可不過幾息,那王員外就硬闖進來!
門被關上。
王員外肥碩的身軀幾乎堵死了整個門口。
一雙渾濁的眼睛在我身上逡巡,帶著毫不掩飾的貪婪和欲色。
他搓著手,嘿嘿笑著逼近,滿口黃牙散發著令人作嘔的酸腐氣。
“小美人兒,等急了吧?”
“你那書生相好的走了!今晚,沒人能打擾咱們的好事!”
蘇清遠剛走,他就來了?
我下意識地後退,脊背抵上冰冷的梳妝台,退無可退。
我強撐著搖搖欲墜的鎮定:
“媽媽說過,我是清倌人,隻賣藝......”
他啐了一口:
“什麼清倌紅倌!老子花了真金白銀,你就是老子的人!”
“謝總......咳咳,反正今晚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
真不是個稱職的演員。
他口中的謝總二字狠狠紮進我心裏最後一絲僥幸。
果然是他!我的好父親!
就在我心神劇震的刹那,王員外瞅準機會,野獸般撲了上來!
他死死箍住我的腰肢,另一隻手則粗暴地向我衣襟裏探去!
我尖叫著掙紮,指甲在他肥厚的胳膊上抓出紅痕。
我忍著惡心在他身上四處摸索,就是他,那個帶了手機的人!
我嘴裏怒斥。
“放開我!”
被調教得柔弱無骨的身體,此刻成了致命的弱點。
他非但不怒,反而更加興奮,渾濁的呼吸噴在我頸側:
“老子就喜歡馴服你這種帶刺的!等把你弄到手,看你還怎麼裝清高!”
布料撕裂聲尖銳地刺破空氣,肩頭一涼。
他油膩的嘴唇像蛞蝓一樣貼上來,在我裸露的皮膚上留下濕黏的觸感。
惡心!惡心!
無與倫比的惡心!
淚水不受控製地湧上眼眶,既因為恐懼,也因為滔天的恨意和屈辱!
母親跳樓前絕望的眼神在我腦中一閃而過。
我的目光瘋狂掃視,最終定格在梳妝台上——
因蘇清遠到來而放下的、磨得尖利的銀簪!
我抓住銀簪,就在王員外忘乎所以,將我壓向床榻的之際。
我猛得刺向他的肩膀用盡全力攪弄,他發出一聲哀嚎。
王員外一巴掌將我扇倒在床上,我眼冒金星幾乎昏厥。
他吃痛地啐罵一聲,反手便粗暴地奪過那根銀簪扔到角落。
他那雙肥膩的手便再次襲來,猛地攥住我的襦裙下擺——
刺啦一聲裂帛銳響,寒意與屈辱瞬間席卷全身。
我壓下喉嚨裏的尖叫,趁著撫弄探向下身的間隙,暗中蓄力。
尋死?不,從前尋死不成是怕死。
但現在,我絕不會死在這裏!
我用盡全身力氣,額頭猛地撞向堅硬的雕花床柱!
劇痛炸開的同時,溫熱的鮮血瞬間湧出,血點濺上王員外肥膩臉龐。
他猛地一僵,眼睛裏第一次清晰映出了遲疑與驚懼。
我任由額角的鮮血蜿蜒而下,染紅了肚兜上那朵潔淨的刺繡蓮花。
我死死盯著他,每個字都從齒縫間碾碎擠出:
“滾、出、去!”
門外恰在此時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與喧嚷。
不待王員外做出反應,房門被猛地撞開!
蘇清遠一臉焦灼,目光觸及房內景象,他整個人如遭雷擊——
隻見我長發散亂,破碎的衣衫難以蔽體。
僅著一件被鮮血染汙的肚兜,胸乳半露,肌膚上還殘留著掙紮的紅痕。
他眼中閃過暗色,喉結上下滾動,隨即上前拿被子蓋住我。
聽著王員外摔門而去的聲音,我送了一口氣。
我不知道他們這戲該怎麼唱,但我知道。
今日這出算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