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謹行帶著楚昭匆匆趕到郊外火化場時,楚晚正拿著手機,在錄製那名工作人員承認丟棄寵物屍體的證詞。
楚昭臉色一白,捂住胸口,虛弱地靠向何謹行:
“謹行哥……我心跳好快……”
何謹行一把扶住她,看向楚晚,厲聲道:
“楚晚,把手機收起來。”
“小昭不久前心臟病複發,現在受不了這種刺激。”
楚晚按下錄音停止鍵,目光直直看向何謹行:
“即使你知道她做了什麼,即使你知道她在騙人,你也要包庇她,是嗎?”
何謹行語氣加重:
“她的病會危及生命!”
楚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冰冷的笑,
“危及生命?”
“何謹行,你摸著良心問問自己。”
“你幾次三番用她的心臟病當借口,真的僅僅是因為擔心她的病嗎?”
何謹行沉默了片刻,避開了楚晚的視線:
“是。我承認。”
“自從楚昭回來,我確實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他看向楚晚,語氣帶著一種試圖維持平衡的疲憊:
“晚晚,你懷了我的孩子,我會對你和孩子負責。”
“但小昭是我年少時刻骨銘心的回憶,我沒辦法對她置之不理。”
楚晚聽著這些話,心裏最後那點殘存的、對這段婚姻、對這個男人的微弱期望,像風中殘燭,噗地一下,徹底熄滅了。
她抱緊了懷裏的橘子,轉身離開。
從那以後,何謹行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
回來時身上也常帶著一股寵物殯葬店裏某種特殊香氛的味道。
楚晚聞到那味道,沉默地移開視線。
她想起那份已經提交的離婚協議,覺得這些都已經與她無關了。
直到一天,何謹行很晚才回來,脫下外套時,楚晚無意間瞥見他空蕩蕩的脖頸。
那個玉石吊墜不見了。
那吊墜材質普通,卻是她被遺棄在孤兒院門口時,身上唯一的物件。
她珍藏了二十多年,視作與未曾謀麵的親生父母之間唯一的聯係。
結婚時,她把吊墜送給了何謹行,認真跟他說,以後他就是她最重要的家人。
何謹行也一直鄭重地戴著,從未取下。
楚晚聲音有些幹澀:
“我送你的那個吊墜呢?”
何謹行動作頓了一下,語氣隨意:
“小昭說店裏有隻小貓挺喜歡,作為臨終關環,我就給她了。”
楚晚的指尖瞬間冰涼,死死盯著他:
“何謹行,你不要可以還給我,沒必要用這種方式來惡心我。”
她不等何謹行反應,抓起車鑰匙就衝出了門。
楚晚去了“安心驛站”,楚昭正準備打烊.
楚晚伸出手,沒有任何廢話:
“把我的吊墜還給我。”
楚昭從角落的雜物裏勾出那根紅繩,捏著那塊玉石。
她笑了笑:
“姐姐,這是謹行哥送給我的。”
“送出去的東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楚晚上前一步,眼神冰冷:
“那是我的東西,他無權送人。”
楚昭把吊墜握在手心,臉上帶著挑釁:
“可現在它是我的了。”
楚晚不再跟她廢話,伸手去奪。
楚昭死死攥著紅繩不鬆手。兩人在店前的樓梯口推搡起來。
糾纏間,楚昭的腳被什麼絆了一下,她驚叫一聲,身體向後倒去,
同時她猛地拽了楚晚一把!
楚晚猝不及防,被她帶著一起從台階上滾落!
楚晚重重摔在地上,小腹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讓她瞬間蜷縮起來,冷汗直冒。
就在這時,店門被推開,何謹行衝了進來。
他看到的是楚晚和楚昭都倒在地上的場景。
楚昭躺在不遠處,捂著腳踝呻吟:
“謹行哥!我的腳好痛……”
何謹行的目光快速掃過兩人,幾乎沒有猶豫,他大步衝到楚昭身邊,彎腰將她打橫抱起。
經過蜷縮在地上的楚晚時,他的腳步頓了一下:
“我叫了救護車,馬上就到。”
“小昭有病情在身,情況更緊急,我先送她去醫院!”
說完,他抱著不斷抽泣的楚昭,頭也不回地衝出了店門。
楚晚躺在冰冷的地麵上,腹部的絞痛一陣陣襲來,意識開始模糊。
她最後看到的,是店門外空蕩蕩的街道,還有何謹行抱著楚昭決然離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