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宴席風波後沒兩日,向春芝在園中賞花時,突然毫無征兆地暈厥過去,臉色煞白,氣息微弱。
府中頓時人仰馬翻。
陸寒錚心急如焚,守在床邊,太醫診脈卻隻說是“憂思驚懼,邪風入體”,開了安神的方子,卻不見好轉。
慌亂之下,陸寒錚找了道士入府查看。
那道士裝模作樣地一番掐算,指著西南方向驚呼:“府上西南角煞氣衝天,有小人行魘鎮之術,詛咒纏身,故而導致貴人纏綿病榻!”
西南角,正是沈清辭所居的院落方向。
陸寒錚臉色瞬間陰沉如水,聯想到沈清辭近日的冷漠和抗拒,怒火頓時直衝頭頂。
沈清辭一定是嫉妒向春芝而心理扭曲,行此陰毒之事!!盛怒之下,他親自帶人直奔沈清辭的院落。
此時的沈清辭正靠在窗邊,看著外麵枯敗的枝條,思索著上元節的計劃。
突然,房門被“砰”地一聲狠狠踹開!
她驚愕地抬頭,隻見陸寒錚滿麵寒霜,帶著一群凶神惡煞的家丁衝了進來。
她尚未反應過來,陸寒錚已厲聲下令:“給我搜!”
家丁們立馬開始翻箱倒櫃,沈清辭想阻止,想問他到底要做什麼,可她“聽不見”他的命令,也發不出聲音,隻能無助地看著這突如其來的暴行,臉色慘白。
很快,一個家丁從她床榻最隱秘的角落裏,搜出了一個紮滿銀針的布偶,高高舉起:“將軍!找到了!”
陸寒錚一把奪過那扭曲的、寫著向春芝名字和生辰八字的布偶,上麵是密密麻麻的針眼。
他猛地將布偶砸到沈清辭臉上,“賤人!你竟然敢害芝兒!”
沈清辭被那布偶砸得偏過頭,臉上火辣辣地疼。
她看著地上那醜陋的東西,瞬間明白了這是向春芝的栽贓陷害。
她想辯解,可她是“聾子”,她無法在這樣混亂的情況下“讀”懂他的唇語,更無法表達自己的冤屈。
所有的解釋都被堵死在喉嚨裏,隻剩下巨大的荒謬感和冰冷的絕望。
他一把揪住沈清辭的手臂,幾乎將她提離地麵,對著家丁咆哮:“把她拖到刑堂去!”
沈清辭被兩個粗使婆子粗暴地架起,拖出了房間,一路拖進陰冷潮濕的刑堂。
陸寒錚端坐在上首,麵色鐵青。向春芝,虛弱不堪地依在他身旁,眼角還掛著淚珠,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
“說!那害人的東西是不是你做的!”陸寒錚將那個布偶再次狠狠摔在沈清辭麵前。
沈清辭看著那拙劣的陷害物,“我說不是,你信嗎?”
她的態度徹底激怒了陸寒錚。
“用刑!”陸寒錚厲聲喝道。
拶子套上了沈清辭纖細的手指。
那是她曾經用來撫琴、繡花、為他剪窗花的手。
繩子猛地收緊。
劇痛瞬間炸開!指骨仿佛被鐵鉗碾碎,十指連心,痛楚直衝頭頂。
她眼前一黑,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額頭上滲出豆大的冷汗。
“收!”陸寒錚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繩子又緊了一分。
骨頭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咯”聲。
鮮血從木棍的縫隙裏湧出,染紅了她的指尖和刑具。她的手指扭曲成一個可怕的形狀。
沈清辭的意識在劇痛中開始模糊。
就在這時,她看到陸寒錚站了起來,手裏拿著一個東西——那是她母親留給她的唯一遺物,一支素雅的白玉簪。
他走到她麵前,蹲下身,將玉簪在她眼前晃動。
“還指望這死人的東西能保佑你?”他的聲音帶著嘲諷。
沈清辭渙散的目光驟然聚焦,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她想搖頭,想哀求,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從喉嚨裏發出破碎的嗬嗬聲。
“既然你這麼寶貝它......”陸寒錚看著她眼中的恐懼,臉上閃過一絲扭曲的快意,“那我就讓你徹底死心!”
他站起身,手臂一揮,將那支玉簪狠狠砸向旁邊的石柱!
“啪嚓——!”
清脆的碎裂聲在刑堂裏回蕩。白玉簪斷成幾截,碎片濺落一地。
那聲音像一把刀,捅穿了沈清辭最後的防線。
“不!不要!陸寒錚你瘋了!!!”
一直強忍的痛呼這一刻衝了出來、屈辱、絕望,在這一刻伴隨著一口鮮血,猛地從她口中噴出。她身體猛地一掙,隨即徹底軟倒,暈死過去。
“拖下去,別讓她死了。”他厭煩地揮揮手。
沈清辭被像破布一樣拖回冷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