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星越坐在玩具車上哇哇大哭。
我一腳連車帶人踹出去,關上衛生間的門。
讓人煩躁的哭聲被阻隔了一些。
我怕謝棲沒聽見我說什麼,於是重複了一遍:
“離婚,就今天。”
他震驚的看著我,仿佛不認識了:
“你至於嗎?就因為我打了你一巴掌?”
“結婚這麼多年,我什麼時候不是把你捧在手心?”
“陸知夏,要不是你做錯事我會動手嗎?”
捧在手心?
我在心裏冷笑了一聲。
這些年謝棲在外人麵前,確實是個顧家優秀的好老公。
自從我懷孕做家庭主婦後,他沒有一天晚上超過十點回家。
朋友圈裏全都是我和孩子的照片,每一條文案都是滿滿的愛意。
謝星越每個月兩次的腦部檢查,他也從不缺席。
所有人都說我嫁對了人。
可隻有我自己知道,他從來沒真正放下過夏清棠。
也從來沒為這個家做過什麼。
從前,其實我也暗暗崩潰過,傷心過。
但因為他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舉動。
再加上謝星越的病,我總是舍不得這段婚姻。
可今天,我從鏡子裏看見了愚蠢的自己。
我不想再忍了。
“謝棲,離婚協議我會在今天擬好,孩子房子都歸你,我隻要一半存款。”
他不悅的皺眉,剛要說話,兜裏的手機響起。
是夏清棠的電話。
“謝棲哥,你怎麼還沒過來?西裝還沒有解決?”
“要不你先帶小寶來?我這正好有一套多出來的。”
謝棲眼前一亮:“清棠,還是你細心。”
“那我現在就帶小寶去,你等我!”
說著,他再也顧不上跟我談什麼離婚的事,拽著小寶就出了門。
他走後,我在原地發了一會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然後衝進雜物間,從一堆沒用的東西裏,翻出了畫板和畫筆。
筆尖落在紙上時,我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可半個小時後,雀躍的心墜入了地獄。
我畫不出來了。
色彩、光影,躍然紙上的東西沒了靈魂。
甚至,我連線條都畫不穩了。
我不信邪,畫了一次又一次。
一直從白天畫到晚上,指尖都開始顫抖。
就是畫不好。
最後,我崩潰的摔了畫筆,踢倒畫板。
癱坐在地上捂著臉痛哭。
不知過去多久,“啪嗒”一聲,雜物間的燈被人打開。
緊接著,謝棲將我摟進懷裏。
“知夏,我知道你舍不得跟我離婚,早上說的都是氣話。”
“清棠的婚禮結束了,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別再說離婚的事了。”
他順著我的發,聲音柔和。
一如這十年的每一天。
我卻推開他,掏出手機,將離婚協議發到他微信上。
“謝棲,離婚吧,我把自己弄丟了。”
“必須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