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飛鳶擦去眼淚。
她做好了決定,就會馬上行動。
她的東西不多,基本上都是景程送給她的禮物。
看著這些禮物,顧飛鳶隻覺得心中情緒萬千。
景程對她是很好的。
當初她家被指通敵,全家流放邊疆。
是景程在皇帝跟前跪了一個月,不顧自己,將頭都要磕爛了才將她留在了京城。
雖然罰入教坊司,但好歹保全了一條性命。
沒有和父母一同死在流放路上。
在所有人說她出身罪臣之家,下賤該死的時候,也是景程護在她的身前。
“阿鳶,我一定會救你出來。”
“你信我。”
景程確實做到了。
他幾乎丟了半條命,才將她從教坊司帶出,消除了她的奴籍並娶她為妻。
顧飛鳶以為景程深愛她至此。
可這一切都是假的。
景程從來就沒有愛過她。
顧飛鳶摸著梳妝台上,景程新送給她的珠寶首飾。
名義上送給了她,但在他死後,全部都歸了蘇妍婉。
與其便宜她,不如給更需要的人。
顧飛鳶將首飾盡數送給了府裏的下人。
她帶著父母的遺物離開就好。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了許多人呼喊著救火的聲音。
顧飛鳶隻消一眼,就知道那是祠堂的方向。
她的心中雖有芥蒂,但景程畢竟幫了她很多。
她匆匆趕去,入目就是被大火灼燒吞噬的祠堂。
和抱著衣衫不整的蘇妍婉的景程。
景程的腰帶鬆鬆掛在他的腰上。
和蘇妍婉的裙擺交纏在一處。
看到顧飛鳶趕來,景程臉色微變,立刻放下蘇妍婉,和她拉開了距離。
蘇妍婉被放下的那一刻臉上有些愕然,她看了一眼顧飛鳶,眼中的嫉恨遮掩不住。
顧飛鳶還沒開口詢問,景程率先打斷了她的話。
“阿鳶你怎麼來了?”
他眼中有些慌亂,音調都比平時拔高了許多。
顧飛鳶看著他遮掩不住的心虛,隻覺得好笑。
景程這樣堂而皇之地和蘇妍婉行苟且之事,還會怕她發現?
“祠堂起火了,我來看看。”
顧飛鳶沒有提及兩人衣衫不整的情況。
景程聽到她的回答後,眼神中的慌張明顯消去了許多。
他的變化被顧飛鳶看在眼裏。
“你們倆這是......?”
顧飛鳶話鋒一轉,她的目光看向蘇妍婉。
原本鬆了一口氣的景程再次緊繃起來。
“你別誤會,哥哥隻是看到起火,怕我出事而已。”
蘇妍婉似是無意撩了一下自己披散的頭發,露出了脖子上的紅痕。
落在顧飛鳶的眼中格外刺眼。
景程的注意力都在顧飛鳶的身上,沒有分出視線給蘇妍婉。
自然沒有看到她的小動作。
“我竟不知,救火還要寬衣解帶?”
“景程,你和你的好妹妹到底在祠堂幹了什麼?”
景程聽著顧飛鳶的問話,他的一顆心被高高懸起。
“阿鳶,她是我妹妹,我們能發生什麼?”
“你希望我們發生什麼?”
“你就不能多信任我一點嗎?”
景程甚至沒有給顧飛鳶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隻是在否認。
他希望用蒼白敷衍的話語換取顧飛鳶的信任。
顧飛鳶看向景程,心中多添了一分失望。
她想直接戳穿一切,想告訴所有人景程做的齷齪事情。
但不是現在。
她還住在將軍府裏,她還是奴籍。
她必須穩住景程,直到大婚當日,她恢複良民的身份。
“我當然相信你。”
顧飛鳶臉上帶起一個溫和的笑容。
正是景程最熟悉的模樣。
景程看到之後,心中大定。
他上前幾步抱住顧飛鳶,話語中全是慶幸。
“還好你信我。”
“如果你不信我,我寧願去死。”
顧飛鳶被景程抱住的時候身體僵了僵。
景程的話說得真誠用心,就像當初對著她許諾的時候一樣。
顧飛鳶恍惚一瞬,險些信了他的話。
可景程身上屬於蘇妍婉的香氣打碎了她的幻想。
這個口中說著會為她去死的男人,在不久之前剛和另一個女人廝混在一起。
蘇妍婉看著兩人擁抱在一起的模樣,俊俏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嫉妒和惡意。
她手中的帕子被她擰作一團,幾乎要被撕爛。
她不甘心。
明明她才是景程最愛的人,她還懷著景程的孩子。
可好事卻全落在顧飛鳶的身上了!
“哥哥,我的肚子好痛......”
蘇妍婉突然捂著自己的肚子,唉喲喊著。
景程聽到她的哀鳴,立刻推開顧飛鳶,急匆匆向蘇妍婉跑去。
顧飛鳶被推了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她的手心被地麵的石粒擦破,卻感受不到疼痛。
這點傷痕比不上景程拋下她帶來的痛苦。
景程直接將蘇妍婉抱起,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阿鳶,妍婉不舒服我先帶她走。”
“晚上等我一起用膳。”
草草吩咐了幾句,景程就大步離開,毫不留情。
蘇妍婉從景程的懷中探出頭看向顧飛鳶。
她的臉上布滿得逞的笑意。
顧飛鳶死死咬著嘴唇看著兩個人的背影
真愛和假意真的很容易看出區別。
對她都是虛無飄渺的諾言。
可給蘇妍婉的,全部都是切實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