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朝朝苦澀著後退,手足無措比劃手語,哀求陸北寒能放過她:
“北寒,林瀟瀟手臂針眼和我沒關係,她不會留疤的,我有凝血障礙,你忘了嗎?”
陸北寒遲疑了下,看著紅著眼圈楚楚可憐林瀟瀟,心頭那抹不忍瞬間煙消雲散:
“這裏是醫院,隻是凝血障礙而已,你不會有事的。”
陸北寒失望厲喝一聲,打斷她手足無措比劃手語動作:
“白朝朝,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理取鬧?
瀟瀟留疤都害怕的人卻把那針救命的藥劑讓給你,從你身上給瀟瀟做植皮手術,就算報答瀟瀟對你的救命之恩。”
將心頭苦澀往下壓了壓,抱著對陸北寒最後一絲期望,白朝朝焦急比劃手語解釋:
“北寒,那針藥劑沒有注射給我,工作人員說特效藥在我來之前就被注射給陸太太,我也快死了......”
陸北寒曾說過,要是哪天他們之間發生誤會,白朝朝一定要和他解釋。
他是律師,不會無腦相信別人,冤枉了她。
哪怕是白朝朝錯了,他也會查清事實真相,在做決斷。
白朝朝以為隻要解釋,陸北寒會信任她一次。
在她期待目光中,陸北寒怒不可遏將林瀟瀟護在身後:
“白朝朝,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毒,謊話連篇?”
心臟已經痛到快要失去知覺,白朝朝麻木瘋狂比劃手勢,試圖繼續解釋。
陸北寒閉上眼睛,用冷暴力方式不看她解釋。
在白朝朝絕望比劃下,醫護人員輕鬆摁住她手臂,就要給她注射麻藥。
陸北寒從後抱住林瀟瀟,用手擋住她的眼睛:
“別看,小嬌氣包,晚上又該做噩夢了。”
冰涼針尖閃爍著寒光,醫生拿著打麻藥針頭姿勢被放慢無數倍。
恐懼被無限放大,白朝朝身體劇烈發抖,眼框快速聚攏水霧,眼前視線陣陣恍惚。
被陸北寒護在懷裏,貼心用手掌擋住眼睛不看針頭從林瀟瀟變成了她。
白朝朝最怕打針。
確診病情初期,醫生給她開了好多抽血化驗檢查,陸北寒每次都會陪著她,像剛剛安慰林瀟瀟一樣護著她。
後來陸北寒研發藥劑越來越忙,她病情加重,抽血化驗次數越多,強行激發勇敢戰勝恐懼。
可此刻,看著陸北寒護著林瀟瀟模樣,被遺忘的恐懼如同藤蔓一般,再次潘湧上心頭。
白朝朝絕望閉眼,預想中麻藥紮入皮膚後疼痛與麻木並未傳來。
林瀟瀟打斷醫生給她打麻藥動作,善解人意開口:
“北寒,白小姐患上語言功能障礙,我們要想辦法治好白小姐,不然白小姐以後都無法維持正常生活!”
她笑著提議,卻帶著令人膽寒殘忍:
“不如取皮過程就不打麻藥了,或許高強度刺激下,可以幫白小姐恢複語言功能。”
白朝朝頭皮一麻。
她想哀求陸北寒別聽林瀟瀟的,喉嚨裏卻發不出聲音。
她想比劃手語,雙手卻被醫生摁住。
白朝朝又急又怕,無助看著陸北寒嗚咽。
察覺到白朝朝求助目光,陸北寒寵溺捏了下林瀟瀟鼻頭:
“瀟瀟,你怎麼這麼善良!”
負責取皮醫生遲疑一下:
“不打麻藥就取皮和淩遲沒有任何區別,這麼強烈刺激,白小姐會扛不住。”
陸北寒不悅蹙眉,安撫拍了拍白朝朝顫抖的肩膀:
“朝朝,我和瀟瀟是為了你好。”
他語氣溫柔,帶著強烈眷戀與擔憂,好像從前那個愛她如命的陸北寒卻回來了:
“一個月後,我會陪著瀟瀟一起殉情,從前我太愛你,把你照顧的太好,以後沒有我照顧你,守護你,我和瀟瀟隻能采取極端一點手段讓你學會堅強。”
他打著為白朝朝好的名義,每個字都不輕不重砸在白朝朝痛到麻木心上,親手熄滅白朝朝對他最後的愛意與期待。
取皮瞬間,撕心裂肺的痛襲來,白朝朝痛的張大嘴巴,喉嚨裏卻發不出任何呼喊。
“啊,有血!”
林瀟瀟驚恐尖叫一聲,柔弱倒在陸北寒懷裏。
白朝朝眼前陣陣發黑,臉色瞬間變的慘白,身上衣服被冷汗浸濕,源源不斷血液從被取皮手臂流出,強烈疼痛牽扯著她的神經,讓她被迫清醒。
陸北寒將林瀟瀟打橫抱起,焦急在病房大喊大叫:
“醫生!瀟瀟有暈血症,馬上搶救瀟瀟!”
白朝朝從沒見過陸北寒在公共場合如此失態過。
她手臂取皮傷口止不住血,醫生焦急將白朝朝抬上擔架,要先送她去做止血手術。
陸北寒堵在病房門口,失控朝醫生大吼大叫:
“醫生,先救瀟瀟!”
狹小病房亂作一團,醫生焦急和陸北寒分析白朝朝情況更危機聲,陸北寒蠻不講理,強烈要求醫生先救林瀟瀟聲,全部亂作一團。
手臂傷口鮮血越流越多,白朝朝嘴唇和臉蛋一起變成灰白色,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混亂中,她聽到醫生還在和陸北寒據理力爭:
“陸先生,白小姐是重度凝血障礙患者,失血過多會出人命的!”
陸北寒語氣冰冷,將白朝朝已經麻木的心再次穿透:
“先救瀟瀟,白朝朝沒那麼矯情。”
白朝朝無力閉緊眼皮。
或許這次,真的會死了吧。
徹底閉眼瞬間,白朝朝心也跟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