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朝朝混沌的意識恢複清晰,她分不清陸北寒呼喚她的聲音是臨死前幻覺還是真實存在。
萬一陸北寒還愛她呢,她死了,陸北寒該有多難過!
她想睜開眼睛看看,看陸北寒是不是還在乎她?
半響,白朝朝終於費力睜開眼皮。
空氣中彌漫著她最熟悉不過消毒水味,陸北寒充斥著擔憂麵容在眼前不斷放大。
白朝朝下意識朝她自己腿根輕擰一下。
很疼。
那剛剛她聽見陸北寒焦急呼喚,是不是也不是臨死前幻覺?
被強烈喜悅包裹,白朝朝嘴角無意識勾起一抹微笑弧度,心跳也跟著漏了一拍。
忽然,手腕傳來一陣要被擰碎的劇痛。
陸北寒抓著她手腕,粗暴將她從病床拽起:
“既然醒了,馬上去給瀟瀟道歉。”
強烈落差猶如一盆冷水澆下,白朝朝懵懂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林瀟瀟就捂著手臂推門進來,善解人意替白朝朝求情:
“北寒,你不要為了我去為難白小姐,她應該不是故意的。”
陸北寒怒意更大,一把甩開白朝朝,溫柔扶住林瀟瀟肩膀:
“如果不是因為白朝朝,誌願者也不會暴動,你更不會被人用針頭戳傷。”
陸北寒甩開她力氣很大,白朝朝整個人直接被無力甩在地上。
後背和腰椎狠狠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沉痛悶響,白朝朝痛苦捂著腰背,眼前陣陣發黑。
陸北寒居高臨下站在床前,冷漠看著白朝朝因為劇痛在地上掙紮:
“如果你的道歉不能讓瀟瀟滿意,我會以律師名義起訴你。”
白朝朝無力靠在冰涼牆麵,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每吸入一口冷氣,就會牽動她腰椎和後背更疼,連帶著心臟位置也傳來陣陣窒息感覺。
她分不清是病晚期身體太脆弱,還是因為陸北寒為了林瀟瀟無理取鬧傷的她心口發痛。
強忍劇痛,白朝朝在手機上快速打字,想解釋誌願者發瘋用針管紮傷人,是因為林瀟瀟說的那話激怒他們。
不給她在屏幕打字時間,陸北寒厭惡掃她一眼:
“白朝朝,別想和我耍手段。”
他語氣充滿恨意與警告,就像對待審判台上十惡不赦犯人:
“夫妻多年,你應該清楚,我的12年律師生涯,從無敗績。”
白朝朝心口一墜,又急又委屈比劃手語試圖和陸北寒解釋。
陸北寒厭惡冷哼一聲,轉過身不再看她。
深深絕望打從心底湧起,她現在又聾又啞,陸北寒更厭惡不願看她。
在白朝朝不知該如何是好時,林瀟瀟輕輕握住陸北寒掌心,輕輕搖晃一下。
沒有過多言語,隻是一個微小動作,陸北寒頓時怒意全消,臉上掛起一抹溫柔又無奈的笑:
“瀟瀟,你總是這麼善良。”
在看向白朝朝時,他目光頓時恢複冷漠厭惡:
“道歉,啞了嗎?”
白朝朝心口一陣刺痛,積壓委屈情緒爆發,淚水不受控製奪眶而出,她聲嘶力竭張嘴喉嚨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陸北寒臉上閃過抹訝異,終於發現白朝朝異樣:
“你不是已經注射過特效藥,為什麼還會有病情晚期症狀?”
白朝朝心頭再次湧現一抹希望。
她焦急打手語比劃,想解釋她沒有注射到特效藥。
陸北寒沒在看她,焦急扶著林瀟瀟坐下,半彎著腰,急切詢問:
“瀟瀟,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耳朵不舒服,或是喉嚨不得勁?”
林瀟瀟溫柔搖頭:
“除了針眼有點疼,我身體沒有不舒服地方,白小姐看起來似乎很難受,你先看看她?”
白朝朝諷刺笑笑,閃過她自己不願承認期待與失落。
什麼時候開始,她丈夫對她的關心需要另一個女人施舍給她。
何況陸北寒那麼厭惡她,恨不得讓她去死。
就在白朝朝以為陸北寒會對她不聞不問時,一雙溫熱手掌輕柔將她從冰涼地上扶起。
白朝朝嘴唇微張,不敢置信看向陸北寒。
他掌心很熱,說出的話卻讓白朝朝渾身發冷:
“白朝朝,你該感謝瀟瀟,如果不是瀟瀟善良讓我去救救你,或許你早被那群人抽血失血過多而死。”
突然,林瀟瀟捂著手臂尖叫一聲。
陸北寒再次甩開白朝朝,緊張來到林瀟瀟麵前:
“瀟瀟,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他輕輕握著林瀟瀟指尖,嗓音顫抖。
林瀟瀟眼圈一紅,像是受驚小兔子一樣撲進陸北寒懷裏:
“我手臂針眼好痛,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要是留下傷疤,一定醜死了。”
陸北寒擁著她,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也讓白朝朝如墜冰窟:
“別怕,我馬上讓醫生為你和白朝朝安排植皮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