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從那個女人出現在工作室時,就鬱結於胸的憤懣情緒破土而出。
直接推門闖了進去,一把搶過他已經耗費了三天三夜,專門創作的曲子,指著上麵“夢醒時分”的曲名,大喊道:“傅承熠,那你要不要先告訴我,徐夢時到底是誰呢?!”
夢醒時分。
徐夢時。
今天送來團子的那個女人,在工作室登記的就是這個名字。
傅承熠被我吼得一愣。
終於不滿地放下手中的觸容筆,沒好氣地嘟囔了一句:“那是我公司發掘的新人作曲家,很有靈氣的天才,你這樣的低俗的人根本不會懂!滿腦子隻有那些肮臟的事!”
他說得理直氣壯,可我們相伴多年,我太了解他了。
蜷曲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桌麵,就是他心虛時的表現。
“有靈氣的天才?”
“傅承熠,這種鬼話你說多了,是不是自己都要當真了?”
傅承熠被我氣勢洶洶的模樣弄得眉心微蹙,不滿地向後推了推我。
“梁薇薇,你真該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真的像極了疑神疑鬼的怨婦!”
我看著他,瞬間冰冷的不僅僅是我的身體。
“那誰不是疑神疑鬼的怨婦?傅承熠你告訴我,憑什麼我就該守在家裏,成為照顧你跟傅聲聲的老媽子,每天去喝那些苦得反胃的中藥,而你卻在外麵,把別的女人捧在掌心愛護?!”
傅承熠終於忍無可忍。
“梁薇薇你今天發什麼神經,在外麵受什麼氣了要回來跟我沒事找事!”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說話的語氣,真是低俗,無恥!”
我自嘲地笑了,笑著笑著眼淚瞬間流了出來。
看著傅承熠一臉嫌惡的模樣,我脫口而出:“那你又有多高貴呢,把團子送給徐夢時,讓它被活生生地虐待死,這就是你的高貴嗎?!”
他倏地怔住。
用一種無法形容的表情審視著我。
我以為他會質問我怎麼知道團子被送給了徐夢時,或者會驚慌失措,擔憂我察覺了他們的奸情。
畢竟十幾年的相處,我們共同建起了這個家。
如今更是在公眾麵前始終維持著家庭和睦幸福的假象。
他多少會有一點點的依戀和不舍。
否則的話,為什麼他們偷偷相處了那麼久,傅承熠都沒有跟我提出過離婚?
可誰知,傅承熠僅僅是在短暫的呆滯之後,急轉而來的便是前所未有的憤怒。
他目眥欲裂地瞪著我,那表情和過去所有的不滿和嫌惡截然不同,反倒是一種格外珍貴的寶貝被人傷害時的驚恐。
“梁薇薇我警告你,你怎麼跟我鬧都沒關係,不要牽扯進夢時!”
這一瞬間,我腦海中的那根弦突然就斷了。
滿腦子都是團子死亡的樣子。
我一巴掌甩在了傅承熠的臉上,把耗資千萬打造的工作室砸了個稀巴爛。
傅承熠始終沒有出聲。
他靠在窗邊,點燃了一根根香煙,冷眼旁觀著我歇斯底裏的崩潰。
“夠了嗎梁薇薇,一會兒聲聲會帶著夢時一起回家吃飯,你這副樣子恐怕也做不了飯了,我帶她們出去吃,你自己冷靜冷靜吧。”
說完,他扔掉最後一根煙頭,撞開我離去。
原來如此。
怪不得今天他是如此反常,幾次催促我做飯。
太可笑了。
這一刻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我轉身追出去,攔在了傅承熠的身前。
“你沒有心啊傅承熠,你跟傅聲聲,憑什麼這麼欺負我?!”
他皺眉睨著我。
“梁薇薇,你隻需要做好傅太太該做的事情就行了,老實一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夢時永遠不會影響你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