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悄無聲息地回到房間,將暗門恢複原狀。
然後從抽屜最深處取出那個檀木匣子,裏麵裝著之前顧溫言寫給我的所有情書。
壁爐裏,火苗漸漸吞噬著信紙。
那些曾經視若珍寶的信紙,在火焰中蜷曲成灰。
“你果然能看見了。”方明璿的聲音突然響起。
她站在門口,早已換下那身婚紗。
“你什麼時候恢複的?”她緩步走近。
不等我回答,又繼續說道:“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你都看見了也好,反正幾天後就是我和溫言的婚禮了。”
我握緊拳頭,忍不住質問她:“為什麼?難道我們之前的情誼都是假的嗎?”
她沒有回答,抬腳踢翻火盆,燃燒的信紙瞬間點燃地毯。
“明明是我先喜歡上溫言的,可憑什麼他卻選擇了你!”
火光照亮她冷笑的臉,“現在他好不容易迫於壓力和我聯姻了,我不會讓你再破壞我的婚禮。”
火勢迅速蔓延。
我試圖衝向門口,卻被方明璿死死拉住往後拽。
“你瘋了嗎?我們都會死的。”
方明璿卻嘴角微勾。
“雪兒!”
顧溫言的聲音由遠及近。
很快,他衝破濃煙,剛想將我抱出去。
方明璿立即捂著肚子哭喊:“溫言,我的肚子好疼。”
他毫不猶豫地轉身朝她跑去。
我被墜落的書架攔住去路。
灼熱中,聽見他溫柔安撫她的聲音。
最終消防員將我救出時,我看見顧溫言正小心地抱著方明璿。
他轉頭看見我,眼神驟然冰冷:“你明知道自己是個瞎子,為什麼要在室內用火?”
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從前,他不允許任何人說我是瞎子。
可現在,他卻一口一個瞎子。
這句話像一把刀,將我的心劃的鮮血淋漓。
“是不是非要所有人都陪著你出事才甘心?”
他語氣淩厲,“早知道你會害人,當初就不該......”
不該什麼?
不該救我?
還是不該認識我?
我望著他護著方明璿遠去的背影。
這場大火燒毀的不僅是那些信件,更是我對他最後的念想。
我再也堅持不住,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的病床上。
顧溫言的父母站在門口爭吵:
“蘇雪都縱火傷人了你還不送走她?我們顧對她仁至義盡了。”
顧母點頭附和:“要不是因為她,你早和明璿結婚了。”
我拔掉手背的針頭,扶著牆走到門邊。
顧溫言背對著病房,聲音疲憊:“她現在這樣能去哪?她父母也不在國內,當初是我求著他們不要帶走雪兒的。”
“療養院!精神病院!哪不能送?”顧父厲聲道。
我推開房門,三人同時回頭。
在顧溫言驚愕的目光中,我清晰兒堅定地說:
“我會自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