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情況出乎所有人意料。
父親有意拒婚,陸寒川心知肚明。所以,他帶來了一件“禮物”。
據前廳伺候的下人後來說,陸指揮使當時慢悠悠地笑著,當著我父親和繼母的麵,打開了一個錦盒。
裏麵,赫然是繼母那侄兒的一根斷指。
陸寒川說:“此人膽大包天,在外肆意散播謠言,聲稱要與沈大小姐定親,毀人清譽。”
“按大魏律,誣謗良家,小懲大誡。”
“沈知霜是我陸寒川未過門的妻子,誰動她,便是與我陸某過不去。沈將軍,您說呢?”
父親雖是武將,戰場上見過血,但麵對如此直白殘酷的威脅,仍是臉色發白。
繼母當場尖叫一聲,暈厥過去,醒來後噩夢連連。
陸寒川從前廳出來,徑直來了我的院子。
我正在臨帖,宣紙鋪了滿案。他走到窗邊,隨手將一支簪子放在案上。
赤金點翠,嵌著一顆罕見的深海明珠。這樣的貢品,去年萬壽節時,我僅在皇後娘娘的發間見過。
我抿著唇,猶豫良久。握筆的手指緊了又鬆。
我抬眼,認真地看向他:
“陸大人,我被退過婚。”
這五個字,重逾千斤,是我此生難以洗刷的“汙點”。
陸寒川卻笑了,眼神深邃:“所以?”
“但我僅被退婚而已。”我深吸一口氣,竭力讓聲音平穩,“我策論得過陛下嘉獎,騎射能與軍中兒郎相較,管家理事亦無差錯。我會是一個......合格的妻子。”
娶我,並非全無價值。
所以,陸寒川,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吃人的地方。
陸寒川向前傾身。
我的心瞬間提起,光影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跳躍。
他將那支明珠簪子,輕輕插入我的發間,指尖拂過我不知何時滑落腮邊的淚痕。
“我知道沈家大小姐是何等人物。”他聲音低沉,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有我陸寒川在一日,必讓你活得堂堂正正,恣意痛快。”
他低聲哄道:
“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