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雁回突然記起,沈曜辭已經兩周沒有給她寫信了。
適時,一捆竹簡砸在她鼻子上,滴滴鼻血砸進火裏。
“你在想他為什麼沒給你寫信了?”
絳珠雙手環胸,身後的下人把一大捧的竹簡丟在秦雁回腳邊。
有幾捆竹簡散開,露出沈曜辭由生疏到熟練的毛筆字跡。
【吾愛絳珠,今日見一株牡丹似你,已送至‘王宮’......】
【吾愛絳珠,別墅裝了新秋千,你肯定喜歡,到時我帶你來玩......】
【吾愛絳珠,拍賣會上有一款珍珠母貝很襯你,已購下,今夜我親自替你戴上......】
字字句句寫盡沈曜辭的愛意。
他不喜歡古文化,更不喜歡文縐縐的古言文,可為了絳珠,他學習毛筆字,學習木國的寫信格式,甚至親手製作了竹簡。
秦雁回想起前段時間的夜裏,她起來上廁所,看見書房裏的他親手調磨竹簡,那時她天真的以為,他是在給自己準備驚喜。
原來,是她自作多情了。
在和她同床共枕的夜裏,他前一秒給她捏好被角,後一秒對絳珠傾訴愛意。
秦雁回每一次呼吸,骨頭縫裏都疼。
將最後一封信丟進火桶裏,火焰騰的乍起,照亮了她的臉龐。
絳珠明明距離火焰很遠,卻突然驚叫,“哎呀!我的眼睛!”
拙劣的演技讓所有人都不屑,可偏偏剛走進來的沈曜辭慌忙抱起絳珠大喊醫生。
絳珠抓著他的衣袖嬌憨開口:“別怪姐姐,是我想來帶姐姐回去卻打擾她了,她不是故意把燃燒的紙丟到我眼睛上的......”
沈曜辭瞥見地上大片未燃燒完的信紙,臉瞬間冷了,“阿回,你過分了。”
過亮的陽光刺痛了秦雁回的眼,她以為眼淚早已流幹,可看見他如此偏袒絳珠的樣子,眼眶還是酸澀一片。
她不顧燃燒著的熊熊火焰,直直伸手進火桶,抓起一把帶著火苗的紙張,摁在絳珠臉上。
“啊!”
絳珠驚慌亂竄。
而秦雁回麵無表情對上沈曜辭震驚的眼,“這才是過分。”
他指尖微蜷,想要說什麼,卻被絳珠的哭喊打斷。
“好疼!我好疼啊!我的臉是不是毀容了?怎麼辦?阿辭!”
他焦急抱起她去急救,全然沒有看見秦雁回被燒穿皮肉隱隱發顫的右手。
可明明以前她不小心磕到一下膝蓋,連她自己都沒察覺時,他卻能發現。
管家上前,“夫人,先生讓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
秦雁回看著已經熄滅的火桶,拖著收拾好的行李箱去了距離穿越過來的地點最近的酒店。
還有五天,她不想帶著悲傷回去。
她躺在落地窗前,摸著小腹,眼中盡是留戀。
這個孩子,就當是她自私。
她想要再留幾天。
她約了離開前一天的手術。
她想要放空腦袋,可和沈曜辭十年的點點滴滴卻不斷再眼前閃過。
他為她一步一叩求眼睛早日複明。
她為他日夜抄經書求他耳朵早日能不用助聽器。
......
想著想著,她就睡著了。
第二天,睜開眼撞進沈曜辭溫柔的眼睛裏。
他在她眼皮上落下一吻,“醒了?我給你準備了你最喜歡吃的餛飩。”
鮮香的氣味撲鼻而來。
秦雁回有片刻的恍惚,好像回到了絳珠沒出現的時候。
可垂眸看見餛飩上麵一層密集的蔥花時,她徹底清醒。
她討厭蔥花。
他一直清楚。
甚至,別墅裏的家規第一條就是,所有菜品都不允許有蔥的氣味。
可現在,他在她最喜歡的混沌裏加了蔥。
也許,這是絳珠吃不下的。
秦雁回指甲扣進掌心,“我不吃蔥......”
“下午是絳珠的生日宴會,她希望你出席,我給你帶了禮服和化妝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