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來,現在連浮於表麵的關心都是利用。
他不關心她為什麼住酒店,也不關心她的傷口,來這隻是為了讓她去給絳珠慶生。
秦雁回隻覺得分外可笑。
她揚起昨夜自己包紮好的右手,“我這樣不方便去。”
沈曜辭瞳孔一縮,緊張的攥住她手腕,“怎麼傷得這樣嚴重?!管家沒送你去醫院?這些該死的奴才!”
“吳醫生!進來給夫人看看。”
明明還是這張臉,為什麼說出的話陌生得可怕。
他從前對下人很和藹,一點小錯誤不會責怪,可現在,錯的人是他,是絳珠,他卻本能的去罵管家。
還學會了絳珠的口頭禪:奴才。
他變了。
秦雁回看著即使在醫生給她處理傷口時,還不忘幫她換上禮服的沈曜辭,心口冰冷。
“沈曜辭,我們離婚吧。”
她冷清的聲音砸進沈曜辭耳朵裏,他猛地抬頭,眼眶瞬間紅了,唇瓣顫抖,“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
“不許!我不會同意的!你想我去死嗎?!”
他虎口收緊,幾乎要將她的手腕掐斷。
見她沉默,他眼淚忽的砸下來,落在她傷口上,“就因為絳珠嗎?她很快就要回去了,不會影響我們的。”
“難道你以前對我的愛都是裝的?你怎麼能輕易說出離婚這種話呢?”
秦雁回艱難閉了閉眼。
如果是以前的沈曜辭,一定會細致分析自己最近行為的對錯,而不是下意識把責任推到她身上。
她不願再和他說話。
裝扮完畢之後,她被沈曜辭抱著放在車上。
一路,他都在找話題,可秦雁回隻偏頭看著窗外。
車子很快駛進市中心最大的宴會中心。
門口的迎賓人員全都穿著漢服。
來參加的賓客也全是中式禮服,甚至,他們手上拿著的請柬都是木國皇室專用的款式。
秦雁回瞳孔微顫。
沈曜辭為了絳珠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誒!沈夫人怎麼穿得跟那女人的丫鬟一樣?”
“豈止衣服,身上的飾品也都是那女人脖子上海洋之心的贈品!”
“她一個盲女,我早說過會被拋棄的!”
刺耳的議論聲鑽進秦雁回腦中,她指尖微蜷,看向中心位的絳珠。
她再沒有秦雁回記憶中的唯唯諾諾,而是滿麵紅光,好像真的是個公主。
而秦雁回,臉上是粉底都蓋不住的疲憊和虛弱。
原本牽著她的沈曜辭,看見絳珠的瞬間就鬆開了她的手,快步上前攬住絳珠的腰肢,將她介紹給所有人。
秦雁回有些恍惚,她記得,他以前也是這樣介紹她的。
他說:“我夫人善良,各位不要用肮臟手段嚇唬她,有什麼慈善會可以邀請她參加,不過她不喜歡人太多的地方,你們不要全部圍著她,她眼睛不好,活動間麻煩你們多多照顧她......”
可現在,他在用更加細心的語言讓眾人敬重絳珠。
秦雁回斂下眼皮,想去找個角落呆著。
卻沒想到絳珠追了過來,她走的很快,身後的人都離她有些距離。
她眼底漾開邪惡的光,在所有人的視線死角裏,伸手一把將秦雁回推倒在香檳塔上。
同時,她自己往後倒,跌進泳池裏。
“阿辭救命!”
秦雁回狠狠砸在碎片中,身上本就沒愈合的傷口瞬間開裂出血。
頭頂的陰影在她的瞳孔中不斷放大。
她下意識尖叫:“沈曜辭!”
砰!
偌大的落地燈直直對著她的臉和肚子砸下來。
劇痛在她神經炸開,痛得她瞬間失去意識。
血紅的視線裏,她模糊看見沈曜辭高大的身影朝泳池奔去。
他路過她身側時,鞋底狠狠碾過她的指尖,卻沒有停留一秒。
秦雁回再也撐不住,眼前一黑,徹底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