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心臟像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

一股莫名的氣陡然從心底湧起，我猛地撕下裙擺纏住鋼管，借勢飛旋而下，如折翼之鳥般重重落地。

謝雅臉色難看，狠狠咬了下嘴唇，委委屈屈地撲進傅周景懷裏。

我臉色慘白如紙，站在原地，破碎的舞衣勉強蔽體，掌心鮮血淋漓。

若傅周景肯細看一眼，定能發現異常。

但他沒有。

那曾幾何時隻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如今已悉數給了另一個人。

我身體僵硬，被他們徹底無視，帶著鮮血淋漓的手心離開。

換回自己的衣服，我又吞下三顆藥。

林覃說，我如今的身體就像個漏氣的皮球，任何一點傷口都會加速崩潰。

看著掌心的針孔，我扯出一個慘淡的笑容。

回到房間，夜鶯蔫蔫地縮在籠子角落，一動不動。我癱坐在它旁邊，連抬手指的力氣都已耗盡。

不知過了多久，傅周景來了，手裏端著一碟白雲糕。

“多做了一份，知道你愛吃。”

或許，他心裏還是有我一席之地的吧？

眼眶忍不住發酸。

我拿起一塊，機械地送入口中。

胃裏翻騰得厲害，幾乎要嘔吐出來，被我強行壓下。

傅周景靜靜地看著我吃，長睫低垂，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這神情，像極了他當年向我伸出手，問我願不願跟他走時的模樣。

直到他再次開口，

“下次，再給阿雅跳一次吧。”

我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今天結束得太倉促，阿雅沒盡興。”

他語氣平淡，仿佛在討論天氣，“反正你底子還在，多練練也好。”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我緩緩伸出手。

“你以為我為什麼倉促結束？”

攤開的掌心上，密布著細小的針孔，血跡尚未完全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