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末的家宴,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一桌子菜都是我精心準備的,有他們愛吃的紅燒魚,也有新學的糖醋排骨,可沒有一個人動筷子。
婆婆沉著一張臉,率先開了口,像是某種審判的開始。
“陳芸,今天當著一家人的麵,我得好好跟你說說。”
“我們李家,祖上也是讀過書的,是正經人家。你那套摸摸捏捏的玩意兒,實在上不了台麵。”
她端起長輩的架子,語氣裏滿是輕蔑。
“以後,就把你那套見不得人的東西都收起來,別再出去給我們家丟人現眼了。”
大姑姐李娟坐在一旁,慢條斯理地用紙巾擦著嘴角,陰陽怪氣地附和。
“就是啊,嫂子。你看,我的頸椎病現在也好得差不多了,以後也用不著再麻煩你了。”
她刻意頓了頓,眼神裏帶著一絲施舍般的憐憫。
“我還是去醫院開點藥鞏固一下吧,畢竟醫院才是正規的,吃得也放心。”
“正規”兩個字,她咬得特別重,像一根針,狠狠紮進我的心裏。
我的好心,我的付出,在他們眼裏,甚至比不上一顆小小的藥片。
最後,丈夫李偉清了清嗓子,做了總結陳詞。
“行了,這事就這麼定了。以後在這個家裏,不許再提‘推拿’這兩個字。”
他看著我,眼神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你就老老實實當你的家庭主婦,做好你的本分,別再想那些有的沒的。”
我靜靜地看著他們三個。
婆婆理直氣壯,大姑姐一臉譏諷,而我的丈夫,滿臉的不耐煩。
他們每個人臉上都寫著“我們是為了你好”、“你應該感恩戴德”。
那一刻,我隻覺得無比的荒謬和心寒。
我掏心掏肺地對他們好,換來的卻是被當成垃圾一樣嫌棄。
一股壓抑了許久的怒火和委屈,從心底猛地竄了上來。
我緩緩地放下手中的筷子,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在他們詫異的目光中,我抬起頭,平靜地看著他們每一個人。
“好。”
我的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
“這可是你們說的。”
“從今天起,我的這雙手,再也不會碰到你們李家任何一個人的一根汗毛。”
我說完,全家都愣住了,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幾秒鐘後,婆婆最先反應過來,她不屑地撇了撇嘴,嗤笑一聲。
“喲,還跟我們拿上喬了?不碰就不碰,誰稀罕你那兩下子!”
我沒有再看她一眼,站起身,拉開椅子,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個讓我窒息的家。
我摔門而出,晚風吹在臉上,涼颼颼的,卻吹不散我心裏的那股憋悶的火氣。
我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家附近的湖濱公園。
不遠處,一個頭發花白的老爺子正靠在柳樹上,表情痛苦地揉著自己的右邊肩膀。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
“大爺,您這是肩周炎犯了吧?不介意的話,我幫您捏兩下?”
他將信將疑地看了我一眼,但疼痛讓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我讓他坐下,用祖傳的手法在他肩頸處按壓、揉捏了十幾分鐘。
“哎呀!神了!姑娘,你這手藝可太神了!”
老爺子驚喜地活動著胳膊,非要掏錢感謝我。
我連忙擺手拒絕了。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來,看到老爺子輕鬆的樣子也一臉驚訝。
老爺子拉著我不放,非要我留下聯係方式。
我推辭不過,留了電話。
剛存上,丈夫的電話就打來了,吼著讓我趕緊滾回去給大姑姐道歉。
我直接掛斷。
正當我準備離開時,那個西裝男人追了上來,恭敬地遞給我一張名片。
“陳女士,您好。我是鬆山療養院的辦公室主任,誠摯邀請您明天過去一趟,我們想聘請您做我們的特邀理療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