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晚上,家族宴會中最莊重的核心環節——對曆代教父的祭祀禱告。
沈亦舟一身黑色西裝,整個人顯得高挑修長,英俊冷淡,在眾多白發蒼蒼的元老和肌肉虯結的手下中間,混血的亞洲人麵孔格格不入,卻氣勢迫人。
他站在神龕正前方,垂首默念家族訓誡。
薑念禾一個外人本不該在這裏,但她因為烙有叛徒烙印,所以必須和叛徒們跪在一旁,以表懺悔贖罪。
驀然,門外一陣吵鬧聲傳來。
沈亦舟當即沉下臉,手下立刻去查看情況。
門外,顧傾傾執意要進教堂。
各個黑手黨都不敢對她出手,隻能將她攔在外麵。
沈亦舟看見顧傾傾的身影,臉上的冰霜瞬間融化,衝手下點了點頭,將人放了進來。
顧傾傾立刻像小鳥一樣撲進他的懷裏,抱怨道:“他們太過分了,一直不讓我進來......”
神父滿臉不讚同道:“教父,家族祭祀隻能在內部成員進行,這......”
有了帶頭的人,不少人開始紛紛應和。
薑念禾在角落冷眼旁觀。
黑手黨家族是一個極具凝聚力的組織,排外性很強,如果不是沈亦舟表現出來的絕對偏愛和特權,顧傾傾早成為暗殺名單上的一員了。
顧傾傾從沈亦舟懷裏跳出來,驕傲地抬起下巴,道:“我是來給阿舟送禮物的。”
她拍了拍手,有女仆將一盆盛放的藍鈴花拿了上來。
然而最為奇特的是,這盆藍鈴花不是常見的藍色,而是多種顏色拚接而成,五顏六色,十分惹眼。
藍鈴花是黑手黨家族的象征,更是家族族徽的標誌。
薑念禾冷笑一聲,眼神幸災樂禍。
這是她曾經研發過的品種,但自從知道藍鈴花是家族象征之後,便再也沒有深入研究。
顧傾傾這是迫切地想要融入黑手黨家族,所以自作聰明地找來她之前剩下的種子,在家族祭祀禱告公然拿出來。
簡直愚不可及。
教堂的空氣變得死寂壓抑,黑手黨所有的成員都死死盯著這盆五彩斑斕的藍鈴花,眼神冰冷,而長老們更是氣得臉色鐵青。
但顧傾傾絲毫沒有意識到,還得意地邀功:“怎麼樣,漂亮吧,這是我特意研發的品種。”
神父手裏的拐杖重重敲在木質地板上,痛斥道:“我堂堂家族象征豈容你隨意侮辱踐踏?!”
他蒼老的眼睛殺意盎然:“家族規矩,砍掉四肢以示懲戒!”
此話一出,手下立刻拿出砍刀,走上前來。
顧傾傾臉色煞白,慌張之下對上薑念禾的雙眸。
薑念禾心下一沉。
果然,下一秒,顧傾傾伸手指向她,語氣斬釘截鐵:“是她,是薑念禾研發的品種,也是她極力勸我把這盆花送過來......”
薑念禾死死咬牙,還不待她給自己辯解,就被人拽了出來。
顧傾傾雙眸含淚,仿佛真的是受害者:“她是莊園裏的園丁,這點大家都知道......”
神父遲疑一瞬,看向沈亦舟。
沈亦舟將瑟瑟發抖的顧傾傾攬在懷裏,眼神冰涼地看向薑念禾:“你好大膽子......”
薑念禾捏緊微顫的指尖,嗓音微啞:“沈亦舟,不是我......”
她的解釋顯得蒼白無力,畢竟站在評判席上的沈亦舟早已偏了心。
沈亦舟冷笑道:“這種異種除了你,還有誰能研究出來?”
神父似是明白過來,拐杖指著薑念禾,下令道:“砍了她的四肢。”
薑念禾臉色一白。
窩在沈亦舟懷裏的顧傾傾臉上還帶著淚花,唇角卻勾起隱秘的笑意。
她對著薑念禾無聲張口:“再見了,薑念禾。”
手下衝薑念禾走來。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