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沈亦舟驀然開口。

他看了眼薑念禾，轉頭對神父道：“我還需要她照顧我的蘋果樹，她的命暫時有用。”

神父深深皺眉：“可是......”

沈亦舟打斷他的話，語氣不容置喙：“為表懲戒，讓她在這裏跪夠三天三夜，為家族先人賠罪。”

神父歎口氣，指著顧傾傾道：“那她一個外人闖進教堂，打斷儀式的事情怎麼算？”

沈亦舟低頭衝惶然的顧傾傾安撫地笑。

他牽著她的手，走到主位，眼神掃過在場眾人。

所有人瞬間半跪在地上。

沈亦舟宣布道：“顧傾傾，是我唯一的夫人，也是家族不可缺少的一份子。”

顧傾傾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她甜蜜地摟上沈亦舟的脖頸，吻上他的側臉。

眾人齊聲鼓掌，送出祝福。

薑念禾在底下冷眼看著，衣角被死死攥在手心。

祭祀結束，薑念禾被留在教堂，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旁邊還有負責監督她的仆從，隻要她的脊背塌陷一點兒，就會被棍子重重抽上背部。

不僅如此，她還被禁止飲水吃飯，還要一直念懺悔書，一刻也不能停。

等到第三天，薑念禾不知道已經第多少次被涼水潑醒。

她嗓子像是吞了刀片，幹澀疼痛，每說一個字都痛得她直顫，身體因為長時間米水未進，虛弱無力，眼前發黑。

薑念禾身子微晃，旁邊的仆從舉起木棍，剛想打上去，木棍就被一隻手握住，從仆從手中抽走，扔在地上。

沈亦舟麵無表情：“滾！”

仆從嚇得跪倒在地，連滾帶爬地離開教堂。

薑念禾往後倒下。

沈亦舟伸手扶住薑念禾的腰，沒讓她倒在地上，眼神落在她毫無血色的唇，伸出手，似乎想碰一下。

薑念禾此時抬眼，看清沈亦舟的臉，掙開他的手，強撐著站起來。

她啞聲道：“你來幹什麼？”

沈亦舟眉頭緊皺：“你的嗓子怎麼了？”

薑念禾冷笑：“還不是拜你們所賜。”

沈亦舟臉色不好，沉聲道：“明明是你心機深重，刻意坑害傾傾。”

薑念禾不想和他多說，轉身踉蹌著又跪了回去。

沈亦舟壓下心中騰升的煩悶，在她身後道：“家族傳統，首領的夫人必須經過考驗，才能被準許進入家族。”

他冷冰冰地命令：“你和她同是亞洲人，身形相似，你替傾傾去。”

薑念禾頓感荒謬，她轉過頭，毫不猶豫地道：“不可能！”

黑手黨家族的考驗，要人孤身一人，手無寸鐵地深入森林，摘取一朵熒光藍鈴花，其間要麵對無數野獸和未知的危險。

沈亦舟眼神冷然：“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繞是薑念禾早已死心，但沈亦舟的殘忍還是能一次次打破她的底線。

眼淚不知不覺彙聚在她的眼眶裏，她抬眼向上看，抹去眼角的淚水，沙啞的嗓音顫抖不停：“沈亦舟，我會恨你一輩子。”

沈亦舟身形一頓，他抿抿唇，轉身離開一會兒，回來時手上拿著一支信號槍，遞給薑念禾，冷硬道：“如果你有危險，就發射信號彈，我回去救你的。”

語罷，他轉身離開。

薑念禾看著他的背影，握著信號槍的手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