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婚後三年,她其實跟江辭年吵過許多次架。
有時是為了公司的方案,有時是為了生活中的瑣事,並不是沒有鬧到離婚的地步。
記得自己第一次提離婚時,江辭年正在外省出差,當即冒雨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趕回家,跪在她麵前。
那是她第一次看見江辭年哭,他眼尾通紅,一字一句重複的,隻是求她別離開他。
第二次提離婚,他在她租的公寓樓下等了三天三夜,哪怕下雪也不曾離開,直到鬱嘉鬆口說原諒他。
後來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隨著兩人爭吵的次數越來越多,鬱嘉低頭的頻率也越來越高,江辭年好像篤定了鬱嘉並不會離開他一樣,徹底鬆懈下來,變得無所謂。
所以,哪怕今天是他們第一次將離婚鬧到民政局,江辭年也沒有絲毫害怕。
鬱嘉看著勞斯萊斯絕塵而去,說不心痛是假的。
可她,卻不願再為江辭年掉一滴眼淚。
離婚冷靜期的第七天,江辭年終於回家了。
這次更敷衍,他隻帶了一隻向日葵,鬱嘉一眼就看出,那是管家一個月前新種的。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葉凝是最喜歡向日葵的。
之前不知道真相時,她隻以為是巧合,但如今看來,他們的婚姻,早有縫隙。
江辭年捧著花遞到她麵前,葉凝也跟在他身後。
“行了,鬱嘉,這次就算是我錯了,我花也送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葉凝也在一旁找補:“是啊夫人,你別和江總鬧別扭了,這幾天他一直都想著你,連公事都處理不好。”
“那天說到底也怪我,是我不該跟你穿一樣的裙子,害江總認錯人,我跟你道歉,你就原諒江總,好不好?”
葉凝眉眼彎彎地鞠了一躬,鬱嘉從她眼底看不到半分歉意,有的,隻是明晃晃的挑釁。
三言兩語間,就將鬱嘉說成了一個小肚雞腸,連跟下屬撞衫也要生氣的怨婦。
江辭年也適時地將花塞進她手中:“歉也道了,花也買了,鬧脾氣也該到此為止了吧?”
“你乖一點,明天去民政局把離婚申請撤銷了,要是讓對家知道這事,對公司股市不好。”
江辭年語調平平,像是在安撫一隻炸毛的小貓。
鬱嘉沒有接那隻向日葵,她抬頭看向江辭年:“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向日葵。”
因為她堅果過敏,江辭年見過她誤食果仁渾身起疹子的樣子。
那一次,鬱嘉險些沒了半條命,江辭年也後怕不已,承諾說以後她的世界裏絕不會出現任何堅果。
江辭年一愣,似乎也想起了這事。
但他沒有認錯,隻梗著脖子固執道:“一束花而已,又沒讓你吃,有必要這麼計較嗎?”
鬱嘉沒再說什麼,繼續轉身清理著東西。
自從提交離婚申請後,她就已經開始著手清理物品,分割財產了。
她希望到離婚冷靜期結束那一天,可以幹淨利落地跟江辭年分開。
看著保姆抱著一箱一箱的舊物往外走,而鬱嘉沒有絲毫要保留的意思,江辭年也皺了眉。
因為他知道,那些東西,都是從前兩人談戀愛時,自己送給鬱嘉的。
但此刻,這些東西,都淪為了垃圾。
江辭年神色漸冷,他看著鬱嘉,聲音冷得嚇人。
“鬱嘉,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這花,你到底要不要?”
鬱嘉看著那隻幾乎要懟到自己臉上的向日葵,神色也冷了下來。
“不要。”
“花和東西,我都不要。”
兩人四目相對,彼此都一如既往的倔強。
江辭年眼底怒意翻騰,他冷笑兩聲:“鬱嘉,我給過你台階了,是你自己不下。”
“把自己捧得太高,以後下不來的時候,最好不要後悔!”
直到現在,江辭年竟然還以為,她提離婚是在欲擒故縱。
鬱嘉沒有多說什麼,隻淡淡道:“江總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台階,我不要。”
江辭年勾了勾唇,冷笑連連:“好的很。”
話音剛落,他便一腳踹翻了地上的雜物,玻璃碎了一地,甚至有些還濺到了鬱嘉麵前。
江辭年踩過那隻風箏,當著鬱嘉的麵在葉凝頰邊落下一吻:“今天的飯局,你陪我去。”
又看向鬱嘉,挑釁般地補了一句:“以江夫人的身份。”
葉凝一喜:“江總,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江家少夫人的位置,我讓誰坐,誰就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