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結婚紀念當天,江辭年再一次認錯了妻子。
等一個漫長的法式熱吻結束後,他懷裏的小助理才嬌羞道:“江總,我是葉凝呀。”
江辭年這才如夢初醒般推開葉凝,一臉歉意地看向鬱嘉:“老婆,對不起,你知道的,我有臉盲症。”
鮮豔的口紅印還留在他唇角,清晰又曖昧。
鬱嘉定定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要是三天前,她說不定就信了江辭年的話,輕而易舉地原諒了他。
畢竟,從跟他在一起的第一天,她就知道,江辭年是有臉盲症的。
不止是對她,哪怕是在日常生活中對親人朋友也都是這樣。
所以,哪怕在婚後,江辭年一次次將葉凝認成自己,擁抱、親吻、乃至於險些陰差陽錯上了床。
鬱嘉都沒有怪過他。
隻因為江辭年對她實在太好太好,他不嫌棄她普通家庭出身,出錢又出力,一步步資助她上大學,讀研。
又在畢業後將她安排進了江氏集團做策劃總監,成為和他攜手並肩的人。
後來為了結婚,他又獨自一人抗下了江氏家族所有人的反對,隻為跟她在一起。
在一起的七年裏,鬱嘉一直都對江辭年的愛深信不疑。
直到昨天,她收到了一個匿名者發來的視頻。
視頻裏,有人問江辭年。
“辭哥,你這招可太狠了,一個臉盲症的由頭,足夠讓你睡遍海城的姑娘了!要是鬱嘉知道,怕是要崩潰!”
另一個附和道:“這算什麼?她要是知道辭哥跟她談戀愛這幾年,壓根就沒喜歡過她,那才叫崩潰吧?哈哈哈......”
這話像一顆驚雷,在鬱嘉耳邊炸開。
她怎麼也不敢相信,江辭年的臉盲症竟然是裝的。
直到親耳聽到他的聲音:“在一起那麼久,也不是不喜歡,但我更愛的,是那種養成的感覺,就像是看一顆小草長成大樹的成就感。”
“隻可惜,現在這種成就感,鬱嘉給不了我了。”
有人嬉皮笑臉地用手肘撞了撞江辭年,不懷好意地問道:“哎我說辭哥,當著老婆的麵跟其他女人上床,感覺怎麼樣啊?”
下一瞬,鏡頭偏移,對準江辭年的臉。
他露出一個愉悅的笑:“很爽。”
視頻戛然而止。
但裏麵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畫麵,都狠狠刻在鬱嘉心口。
她渾身冰冷,血液都仿佛在一瞬間涼透。
她知道自己從未了解全部的江辭年,卻沒想到真相竟是這樣不堪入目,殘忍得令人發指。
但同時,她也知道,這條匿名視頻,不過是葉凝對她的挑釁。
同時,也是江辭年對她無聲的縱容。
就像是此刻,對麵的兩個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似乎在好奇她的反應。
鬱嘉沒有生氣,也沒有發瘋,反而是彎了彎唇角,溫柔地用餐巾擦去了江辭年唇邊的口紅印。
“江辭年,我們離婚吧。”
江辭年原本好整以暇的笑瞬間僵硬在臉上,旋即有些不可置信地開口:“......你說什麼?”
鬱嘉再一次重複:“我說離婚。”
江辭年神色瞬間冷了下來,又像是想找回麵子一般冷哼一聲。
“可以啊鬱嘉,你倒是長進了,會玩欲擒故縱這一套了。”
“你真想離婚是吧?好,我滿足你,現在就去民政局。”
說著,江辭年立馬起身,攬著葉凝上了勞斯萊斯。
鬱嘉也開車跟了上去。
等鬱嘉到的時候,江辭年已經簽好了字。
鬱嘉看著麵前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微微發楞。
她想起三年前,來領結婚證時,江辭年也是這般迫不及待。
那時他連拍照都不願意鬆開自己的手,可如今卻......
鬱嘉側目看去,此刻,江辭年的手正攬在葉凝腰間,甚至無名指上的婚戒也沒了蹤影。
短短三年,何其諷刺。
見鬱嘉遲遲不動,江辭年冷笑一聲:“怎麼?剛才狠話放得幹脆,現在是後悔了?”
鬱嘉沒有說話,隻低下頭,一筆一劃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等登記成功,拿到文件,江辭年才如夢初醒般冷哼一聲。
“我說怎麼要鬧離婚呢,原來是想著有一個月冷靜期。”
“不過也好,這30天足夠讓你清醒清醒了。”
說著,他站起身往外走,卻又在門口停住,回頭對鬱嘉道:“明天我要出差一趟,記得準備好資料送過來。”
那平淡無奇地語氣,仿佛兩人從未來過民政局,隻是鬧了個小脾氣。
鬱嘉沒有回答,隻將簽好字的文件交給工作人員,神色沒有半分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