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醫院裏,謝昭顏被刺眼的燈光照射著醒來。
火場裏的那一刻曆曆在目。
封宴行越過她,抱起了遠處的孟雲衫,一步也沒有回頭。
她在驚聲尖叫中暈了過去。
醒來時,膝蓋和手腕被燒傷。
濃煙嗆得她無法喘息。
她用手肘一步一步挪著,從展廳爬了出去。
一滴淚從眼角無聲無息地流下。
都說你最愛誰,就看你危機時刻最關心誰。
封宴行最愛的,早就不是她,而是孟雲衫了。
她絕望地閉上眼睛。
好在,又過去了一天。
還有四天,她和封宴行,此生再也不見!
一陣慌亂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醫院嚴重人手不足,即便您動用封家的勢力,我們也隻能先調來一位醫生......”
謝昭顏有一瞬間的錯愕,這是他第二次冒著被封家除名的風險,動用不屬於他的勢力了。
“封少,孟小姐和謝小姐,你隻能先救一個。”
“救衫衫!”
封宴行不假思索的回答。
醫生猶豫著說,“可是謝小姐的傷勢更加嚴重,如果不及時處理,傷口潰爛,她會有生命危險。”
“我說救衫衫,就先救衫衫!衫衫的身體更重要,至於謝昭顏,這是她咎由自取!她命賤,死不了。”
他冷漠的聲音在她身前響起,謝昭顏恍惚了一下,和她回憶裏的聲音重疊。
“昭昭,我選你,不管和任何人相比,我永遠隻選你。”
她已經分不清,那些感動的回憶,是真實的過去,還是她可笑的幻想。
之後的封宴行,再也沒有選過她。
“封少!醫院的血量庫存告急!謝小姐和孟小姐,隻能先選一位進行輸血。”
“先給衫衫輸血,不夠就抽我的!”
謝昭顏因為沒有血源,無法進行手術。
她臉色蒼白地獨自躺在病床上,任由傷口發癢,潰爛。
“封少!孟小姐在病房裏哭鬧著傷口留疤,不想見你。可我們臨時找不到,願意植皮的捐獻人。”
“植昭顏的!她身上不是還有大塊好的皮膚嗎?”
“封少,未經謝小姐的同意,強行取皮,這不合適吧?”
“如果不是她執意證明清白!衫衫怎麼會失手,造成火災?害得自己受傷?”
“可謝小姐流產後身體虛弱,直到現在還沒渡過生命危險期......”
封宴行語氣強硬地打斷了醫生。
“要我說多少次!衫衫最重要!這是她,欠衫衫的!”
謝昭顏淚流滿麵。
她身上母親留給她的,完好無損的皮膚,被封宴行強硬的剝下,植到了他心愛的女人身上。
“封少,謝小姐剛剛度過生命危險期,她醒了。”
“衫衫心情不好,她這邊更需要我。你替我買束花送給昭顏。另外多叫幾個護士,派到衫衫病房,她一個人會害怕。”
所有人都趕去了孟雲衫的病房。
傷口還沒痊愈,渾身疼痛的她,獨自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無望地望著空白的天花板。
不知多少次,謝昭顏的眼淚浸濕了枕頭。
她真的很後悔,相信封宴行說過“會照顧她一生一世”的話。
她的心痛如刀絞,可不被愛的人,永遠沒人心疼。
痛徹萬分的時刻,病房卻進來一位不速之客。
“謝小姐,整層樓的人員,每天都要去孟小姐病房,給孟小姐唱歌,說笑話,哄她開心。您已經缺席兩天,要麼現在去,要麼滾出醫院。”
封宴行的保鏢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