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曹淮安聞言，又氣得不輕，要上前去把那阿郎砍了，哪知驟然刮起一陣孽風，登時樹倒花折，碎瓦迸飛，他寸步難行，須臾後又醒。

第三回夢到蕭嬋，已是五日之後。

這第三回，曹淮安是從驚嚇之中醒來來。

他一會兒夢見蕭嬋被鬻入瘦馬處，被迫陪酒賣藝，一會兒夢見蕭嬋罹於毒手，沉入水裏，一會兒夢見蕭嬋被困在火光中……

蕭嬋出逃已經過去兩個月，至今仍是無風路，派去尋找的人回來，有的說她往西走了，又有人說她往南去了， 一日一個說法，這是要在十三個州裏都尋一遍。

彼時涼州繁庶擾人，北邊還複生叛亂之意，曹淮安不得不去誅凶討逆，把蕭嬋之事暫時忘在腦後。

蕭嬋沿著洞渦水一路往東而行，又沿著瀟河走到了樂平壽陽，一路走下來，竟然都沒遇到一個曹淮安的部下。

就在此時不幸的事接踵而至。

她們到壽陽縣時貲用被偷，身無分文，饔飧不繼，境況闌珊，吃了今頓沒下頓，隻能拔葵啖棗或是咽息飽腹。

貰帳不成，三人走一武歎聲氣，走十武罵一聲曹淮安，結果這一罵不得了，被那壽陽縣的督郵張甫水給聽見了。

張甫水兩耳裏聽見有小夥子在街上破口大罵曹淮安，有些意外，停睇一看，隻見這小夥子削肩細腰，麵若塗脂，哪裏是一位男子，分明就是一位易釵而弁的美豔女子。

他心癢難撾，臉上露出陰笑，命人停輿，假意板著臉，怒道：“你們是何人也？竟敢以下犯上，當街辱罵涼侯？”

莫名被遮了路，蕭嬋本就滿腔不悅，再看張甫水醃臢的模樣，，也不像曹淮安的派來的人，心情更是鬱悶了，她佯打耳睜，欲繞路而行。

受了忽視，張甫水覺得傷麵，呼人拔刀阻之，道：“大膽，本督郵問你話，你個小子竟敢不答？”說罷，讓屬吏立即嚴拿，道她們犯了罪，要折進獄裏受一番棰敕。

張甫水的嘴臉不善，一看便知他用意不良，繯娘和宛童將蕭嬋擁護在中間，但終是女不敵男，三兩下二人皆被屬吏綁縛在一旁，隻能眼睜睜看著蕭嬋被人拖走。

蕭嬋並沒有被送到牢獄裏，而是被送張甫水縛成四馬攢蹄，送到了到不遠處的館驛中，送到了軟榻上。

蕭嬋又怕又怒，不住掙紮。

可是越掙紮，身上的繩子越緊，更讓她的四肢無法使力了。

張甫水一見蕭嬋這張容比月妍之貌，情心便織，他涎著臉說道：“小美人兒別害怕，今日避些委屈，讓本官了味了味，便放你回家。”

張甫水笑嗬嗬動著壞念頭，兩眼賊似的盯著蕭嬋，琢磨想該從哪兒下口為好。

眼前的女子渾身可愛，從哪兒下口都不虧，最後他覷定那張喋喋不休的鶯唇，有了想法，將蕭嬋顛翻在塌上後，肥沒忽的身子驟然下壓，一張油唇聚得高高的，朝著一截粉頸吮咂去。

蕭嬋掉聲大叫，速速偏過頭，張甫水落了空，一張油唇揾在塌上。

張甫水鼻腔裏都溫熱的氣息一點點逼近肌膚，蕭嬋感受之，惡心非常，可是雙肩又被汙手所控，根本逃不出來，隻能幹瞪著眼發怒。

蕭嬋生得實在是動人，怒容亦有別樣情場，故而凶狠的模樣落在一個生有汙穢念頭的男子眼裏，更是個嬌波流轉，頗為可愛。

張甫水豆大點的眼笑成了一條縫，道：“小美人知道喊救命是徒勞無用的，不知抵抗也是白費氣力一場嗎？不如乖乖地從汙，好好享受這裙帶中的樂趣。”

說話之際，他著手解衣，三兩下就除盡了自己身上的衣裳，接著暗度陳倉，欲要為榻裏的美人解裙裳。

蕭嬋深呼一口氣冷靜下來，假意做出順從之狀，等張甫水警惕鬆下，她張個眼慢，奮力反抗起來，利甲一個抓揮，便把麵前的肥臉撾掉了一層皮。

張甫水吃痛之際，她想起兄長所教過的手段，咬著牙關，膝蓋凝力，照準張甫水的跨部頂去。

這一撞，正中歹物。

張甫水疼得腰不能直，目睛翻白，幾近氣絕，捂著胯處呻吟：“不……哎喲……不識好歹的……賤婦……”

邊說邊咈咈抽氣，蕭嬋聽著他的慘叫，冷冷一笑，陡的飛起腿來，底發力氣，朝他肥忽忽的後背來了兩腳。

一點也沒留情。

踢了兩腳以泄怒氣後她才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