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那日看過那處美妙之地後,曹淮安夜間常有宵寐之變,雖然兩年前初見之後他也常常如此無恥。
他想將她欺壓在身下,想和她緊身相貼盡上雲雨事。
心懷淫,夢則非常有色。
有一回半夜醒來,腹內火熱,就算用手自捋也無法冷靜,曹淮安隻好潛到蕭嬋房裏。
怕蕭嬋忽然醒來,曹淮安在指腹上塗了些迷藥,再放到她的鼻下。
幾個呼吸之後,人已沉昏昏。
曹淮安借著皎潔的月色將榻中的人兒覷得親親切切,他看得眼涎口幹,慢慢地俯下身去,獨自盡力溫存。
蕭嬋第二日醒來,感受到腿間有些濕膩膩的,她不喜歡這種感覺,下榻去沐浴。沐浴時往腿根裏摸了摸,摸出一團濕膩膩的東西,愣了一下:“我昨日好像也沒做什麼夢……”
曹淮安心似絮狂,隔三岔五就往蕭嬋房裏頭鑽,有時候就靜靜地看著什麼也不做,有時候便做些混賬的事兒。
混賬事做得正酣時,曹淮安遇到一樁棘手的軍務,等他將軍務區處完,不知不覺已是半個月之後。
回府的途中他想著今晚要將佳人摟在懷中,親幾個嘴兒,結果回到府才知道,他思念甚緊的佳人,消失已有數日了。
幽靜的林中忽而足音跫然,有三人闖了進來,她們的闖入驚嚇了樹上棲息的嬌鳥。
一陣孽風吹過,漫天黃沙落葉席卷上來,跑在最前邊的人兒腳步不停,跑得著急,腳下沒係意,不小心踩中了半掩埋在土中的石塊,腳踝一個走作,她徑直地摔倒在一旁。
緊隨其後的兩人見狀,掉聲喊道:“翁主——”
這個翁主自然是蕭嬋。
蕭嬋悶哼一聲,由著繯娘和宛童攙扶自己起身:“好疼。”
“翁主好不小心。”嬛娘半屈著膝,為她拍去衣裳中的塵土。
察覺手有痛感,蕭嬋張開手掌,才摔一跤,掌心上便多了幾道深淺不一的傷痕,皮肉破開了,赤津津的血珠子不停往外冒出。
宛童趕忙那處帕子輕輕拭去那些血珠子:“要不休息一下?”
手傷了,腳也歪了,幸而冬日衣賞穿得厚實,隻受了些丁點兒的皮肉之苦。
“我沒事,再走一段路吧。”蕭嬋不敢在這兒逗留太久,強忍著疼痛肅衣理發後,她一瘸一拐地前行。
蕭嬋急於逃離此處,繯娘和宛童苦勸無果,隻得繼續前行。
冷風絲絲闖入衣縫中,蕭嬋打了個寒顫,稍稍攏緊了披在肩上的外衣。
行上百武,膝蓋處再次傳來一陣陣鑽心疼,這一次疼不能忍,蕭嬋嘶呼了幾聲,不得已停步休息。
岩岩深山,草木萋萋,頭頂上忽有幾隻擲枝遷喬的嬌鳥飛過,觸動了枯枝,枝上的冰雪不偏不倚落在她秀發上,蕭嬋無心理會,抬頭望了眼天色,已是赤兔西沉,彤雲滿空,她微歎了口氣。
跑了近三天,估摸明日就能離開太原了,那廝就算反應再快,應該也追不上來吧……
待休息畢了,天已浸黑半邊兒,不能再前行。
三人尋到了一個空曠的山洞,爝起火,打算在裏頭將就一晚,待天亮再動身。
山林中的鳥兒野性十足,並不大怕人,有幾隻鳥兒從遠處一步步跳到蕭嬋腳邊去討食。
蕭嬋靠著岩石上,煙支支地坐著,如今身上又冷又疼,她怕繯娘擔心,一直強忍不嘶,鳥兒來討食,她也沒有什麼心情,不耐揮袖將它們驅趕。
膝上的鮮血很快將褲兒染紅,怕血與衣裳凝結一塊,蕭嬋把褲管兒卷至膝蓋之上,這血止不住似,稍一動腿血就往外不停地冒。
匆匆逃出來,身上隻帶了些細軟和餅錠,並沒帶什麼藥物,繯娘想了想,從自己的身上撕下一塊幹淨些的布子將蕭嬋的傷口裹紮起來。
蕭嬋跑得急,在林裏摔了不下四次,還有一次腳不小心滑進了溪水裏,鞋襪變得濕團團的。
被濕襪包裹了許久,腳上的皮膚已經泛白發皺,腳尖上一些鼓起的小水泡。
蕭嬋沒想到自己也有這般淒淒慘慘的時候,不由對曹淮安又恨了幾分。
如果不是因為他,她現在應當在荊州過著自由自在的日子了,而不是在這兒東躲西藏。
天色已黑,今日跑了好幾個時辰了,蕭嬋的腹部開始咕咕作響,嬛娘遞過去一張麵餅。
蕭嬋心裏雖在擔憂曹淮安會追上來,但胃口極好,一張燥癟癟麵餅也吃得歡。
繯娘問:“翁主,我們是要回荊州去?”
蕭嬋搖頭:“荊州與並州相睽千裏,曹豎子察覺我們不見了,定派人在回荊州的路上等著,這不是自投羅網嗎?我們暫且到那榆次縣躲一段時日。”
榆次縣在並州太原郡內,曹淮安擄走蕭嬋之後,就將她安置在太原郡,靜待嫁杏之期的到來。
還有三個月才成親,她理應回荊州待嫁。
曹淮安卻說這路途艱辛,在並州待嫁也無妨,無需來回一趟。
宛童不解,問道:“榆次離太原甚近,這……”
蕭嬋笑道:“那廝定以為我們逃出了太原,遂在太原內大抵不會布兵嚴守。”
宛童寤然,道:“翁主聰慧。”
吃飽靨足,蕭嬋的眼皮兒開始打顫,這深山野林到了夜晚怪瘮人,各種聲音交雜一塊,遠比豺狼虎豹可怕得多,但甭管是什麼,隻要不是曹淮安那廝就好。
這般想著,蕭嬋漸漸闔上發餳的眼皮子,頭一歪,睡了。
在今次的夢中,那廝的麵容揮之不去,拂之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