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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生偷生
雨聞撈詩

第四十六章

生辰是需要紀念的,孩子的生辰是需要紀念的,無父無母的小孩子的生辰是需要紀念的,無父無母又身為天子的小孩子的生辰是需要紀念的。這好像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何武鴻不好再找借口了,他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把京兆府尹和大理寺卿一塊罵了一頓,要求他們三日內找到所謂的“八臂閻羅錦尾鼠”,以維護天子威嚴。

最後,他為了自己的麵子,還是強調了一句,若有身上有傷、行蹤詭異的女子,一定要緝捕歸案,如若對方反抗,可就地正法。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身上有傷?行蹤詭異?你說慘不慘,此令一出,太平街上的許多人就盯上了正在養傷的蘇淘淘。隨即,蘇淘淘因為被告發而下獄。

誰告發她的?說起來你怕是不相信,乃是近一個月沒開張的屠戶牛溫柔!

哇,原來報複相親失敗之仇也有“十年不晚”的時候,沒準還能因此撈上一大筆賞金。雖說可能因此被鄰裏街坊戳脊梁骨,但他牛溫柔自從背上這個名字,難道有不被人恥笑的一天嗎?

蘇淘淘和蘇禍因為身上有傷,被一同帶進了大理寺獄。自打進了大獄,他們倆就過得十分不好。蘇淘淘渾身散架一樣的疼,躺在牢裏嚎個不停;蘇禍倒不是因為身上的疼,實在是他的鄰居——說書人劉三秋一直在他耳邊叨叨,痛哭自己如何如何可憐、兒子如何如何孤苦。他擔心朝廷真的把他當成“八臂閻羅錦尾鼠”的同夥,噶了交差,天天戰戰兢兢。

蘇淘淘也是擔心的,畢竟大理寺卿扈子楓已經七十歲,馬上致仕。眼下擺在扈子楓麵前的有兩個大案,他若迫於三天的壓力,稀裏糊塗把蘇淘淘交上去,完成那句“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命令,那可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歪打正著了。

誰能想到會出現吳運夜探棺材鋪的事呢?

正在擔憂的時候,大理寺官員一本正經地過來,說要提審她。無可奈何,她一邊鬼哭狼嚎地抱怨傷痛,一邊扭扭捏捏地隨著獄卒去大堂。

蘇淘淘被拉上大堂之前,大理寺官員對剛剛抓到的沈盼兒的審訊已經接近尾聲。

沈盼兒身上也有傷,且多是刀傷,也有些時間了,隻是由於老韓的本事太高超,用的藥太珍貴,所以傷好的很快,許多地方血痂都掉了,令大理寺的大夫誤以為是很久之前形成的傷。

沈盼兒按照當初約定好的言辭應對:“奴家姓駱,賤名招娣,廬州人士,嫁廬州廬陽知府為妾。成婚之後,時常遭府君打罵、主母虐待,好不容易有了身孕,還因為長時間挨餓而小產。奴家實在忍不下去,逃跑過兩次,可還是被抓了回去。主母為了教訓奴,還動了家法,致使奴肋骨斷了幾根。奴原本想著吊死自己,一了百了,正巧府君帶主母去老家祭祖,丫鬟看奴可憐,放了奴一條生路。若想過安穩日子,這場婚事奴是必定要絕了的,但府君勢大,奴在廬州告不了他,於是來京城歸家莊投奔姨母。奴前些日子傷重,幾乎不能動彈,是姨夫姨母精心照看,保住了奴一條賤命。奴本想著過兩天去告狀,去敲登聞鼓,誰知道……誰知道竟被……被捉來了。大人!大人啊!奴不是什麼刺客,奴的姨夫姨母也不是什麼幫凶,奴真的是冤枉啊……”

沈盼兒越說越激動,從哆哆嗦嗦地抽泣變成了含糊不清地嚎啕,若不是大理寺官員個個見慣了“大場麵”,聽慣了哭喊聲,這會兒怕是要頭皮發麻了。

須發花白的大理寺官員聽著在理,問:“你可有通關路引做憑證?”

沈盼兒答:“有。逃出廬州之前,有一位本家哥哥為我尋了路引,由姨夫保管。”

立刻就有小吏把路引遞上去,說:“她姨夫一家人和她說辭一致,剛剛送來了路引。”

大理寺官員本就對沈盼兒少有懷疑,見到通關路引,更覺得沈盼兒的話可信。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說:“你的嫌疑尚未完全洗清,需要多等一天,明天晚上,昭武副尉苗大人會親自對有嫌疑的人們進行檢驗。退下吧。”

做戲做全套。沈盼兒有些不甘心,哭哭啼啼地問:“大人,青天大老爺!奴家的冤情,您也一並給判了吧!奴家再也不想回那個鬼地方了!大人,您幫幫奴家吧……”

大理寺官員不耐煩地招招手,說:“那些小事回頭再說!——下一個,蘇淘淘!”

蘇淘淘聽到自己的名字,沒來由地開心起來。雖然不好意思承認,但她內心裏十分喜歡和坐在高處的人鬥智鬥勇的感覺。旁人把她當成荒野裏的草芽,她把旁人當成繞著草芽轉圈的貓。

有點出乎蘇淘淘意料的是,她剛被拖到大理寺審案大堂上,從門口就湧進來幾位太平街的街坊,常天齊也在其中。蘇淘淘跪不穩,勉強趴在地上。聽上頭的官員問她:“你這傷是怎麼來的?”

蘇淘淘委屈地說:“三天前的夜裏,我給人幫忙做完了法事,回家已經很晚,累得我飯都沒吃。正準備睡覺,突然冒出個黑影,那真是癩蛤蟆占茅坑——不光嚇人他也膈應人。他二話不說,朝著我一頓狠揍,要不是有我哥護著我,我現在已經見了我死去的爹娘啦。我這麼柔弱的姑娘,架都不會吵,哪裏知道得罪了什麼人?他打我的後背,踹我的肚子,掐著我,就這樣,就這樣掐著我,您看我這脖子!真是畜生啊……沒人性啊……我真是啞巴嫁王八——倒了八輩子血黴啊……”

越說越可憐,蘇淘淘嚎啕大哭。

穩當坐著的官員才不願聽疑犯撒潑,驚堂木一拍,罵道:“住嘴!這是你喧嘩的地方嗎?!”

蘇淘淘趕緊住了嘴,淚珠也停了,抽搭一聲,問道:“大人,我聽說您在找刺殺護國大將軍的刺客?您找錯人了,我真的不是!我就是被人給黑了,沒準哪個對家看著我家生意好,給我一悶棍。您知道嗎,我剛給護國大將軍做了一個金絲楠木的棺材,那棺材,怕是隻有天子或者皇子才能用!”

“嘿嘿嘿~”官員指著蘇淘淘大喊,“說正經的!要是敢誣陷護國大將軍,本官就趁早給你個痛快!”

“我沒有誣陷,這怎麼叫誣陷呢?”蘇淘淘說,“我真的給護國大將軍做了一個金絲楠木的棺材,不信您問他呀。”

官員扶額,擺擺手讓她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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