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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生偷生
雨聞撈詩

第二十六章

苗卓殊的這聲“是”代表著什麼,就算苗卓異不說,他自己也清楚得很。

苗卓異恨鐵不成鋼地說:“你真的要蹚這淌渾水?這件事關係到護國大將軍,你別嫌命硬!”

苗卓殊卻說:“正是因為關係到護國大將軍,我才要插手。趁著我現在還有資格,我就得盡快揭開那些人的麵紗,晚了,怕是會連累更多人枉送性命。”

“那你打算怎麼處置棺材鋪的那些人?”

“他們想鬧,我就陪他們鬧。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苗卓殊肯定地說。

將重傷的沈盼兒安置在安全的地方,蘇淘淘回到棺材鋪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門口有蘇禍和蘇茶茶焦急地等她,抬頭一看,齊天福酒樓二樓也探出一個腦袋來,在見到她時,又悄悄縮了回去。

蘇茶茶先一步撲倒蘇淘淘懷裏,仰著頭,瞪著水汪汪的眼睛問:“姑姑,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歸家哥哥說,你在外麵受了欺負。誰欺負你了?”

蘇淘淘揉了揉蘇茶茶的頭頂,又揉了揉布偶小猴的頭,說:“誰也不敢欺負我。我隻是去見了一個好朋友,所以回來晚了。”

蘇茶茶顯然是沒有相信,但她並不知道靠著她的能力能做什麼,所以不再說什麼,而是牽著蘇淘淘的手回家。

等安頓好了蘇茶茶,蘇淘淘才對蘇禍說:“我們的人還是沒辦法進入晏崎峰府上嗎?”

蘇禍搖頭,說:“他家連仆役都不多添一個,我們的人進不去——你還是在意他的立場?”

蘇淘淘想了想,說:“如果晏崎峰那裏不好突破,我們或許可以試試另外一個人。”

“誰?”

“中書侍郎苗卓異。”

“苗卓殊的哥哥?”蘇禍有些詫異,“他一個朝廷新秀,跟蜀王殿下……有什麼關係?”

蘇淘淘笑笑,說:“你忘了,世人皆知,當初蜀王之女宋盛楠在出嫁途中,遇到的朝廷傳旨官,就是當時的新科狀元苗卓異,緊接著,翼王的兵馬圍殺過來。這麼說的話,苗卓異和蜀王傾覆案,有很大的關聯呢。”

蘇禍還是不解:“一個傳旨的小官員而已,能決定什麼?唔,難道說,他是假傳聖旨?”

蘇淘淘歪頭笑道:“他當時一個沒什麼背景的年輕人,怎麼敢假傳聖旨?一切都是我的猜測,等尋到證據我再跟你細說。”

在蘇禍的陪伴下吃過晚飯,累了一天的蘇淘淘打算回房休息。蘇禍看著她脖子上大片的傷痕,想要給她擦藥,她卻不在意地說:“小傷而已,不值當的。”

蘇淘淘和蘇茶茶住一個房間。茶茶已經睡了,屋裏很安靜,靜的像今晚的月亮。種著鼠尾草的花盆裏,蟲鳴聲冷不丁地響起來,蘇淘淘將其抓起來,遠遠丟開。

她和門外的蘇禍告別,關上房門。

她沒點燈。一邊摸索著朝床榻方向走,一邊扯下外衫。她的裙擺上蹭了血,但時間太晚了,她也太累了,隻想留到明天再洗。她輕輕歎了口氣,卻說不清楚,這口濁氣是為自己而歎,還是為了旁的什麼人。

這麼多年歲匆匆從指間流過,留下了太多歡喜和傷痛。尤其那些傷痛,她不敢顯露給外人,隻想藏在夜裏,慢慢療養。

她今天偶然窺探了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尚不能宣之於口,不能急於求證,甚至不能反複回味以影響今後的判斷,她必須將其深埋在心裏,等著更多的蛛絲馬跡前來印證。她怕時間不夠、機會不足,卻又困於一隅,不敢輕易邁進。

把鞋子隨意地踢到一旁,她懶得解開衣帶,準備直楞楞地栽倒在榻上,忽然聽見有人“砰砰”地敲門。聲音很急,卻不大,隻是在寂靜的夜裏,顯得瘮人。

誰呢?難道是負責照顧沈盼兒的手下兄弟嗎?難道沈盼兒處事了?

蘇淘淘一骨碌從床榻上起來,趿拉著鞋子,和同樣聽到聲音的蘇禍一前一後跑出房間。

叫門的是個年輕人,小廝打扮,麵生,隻是身上帶著若有若無的脂粉味。那人明明是來叫門的,門開的時候卻嚇了一跳,差點叫出來。定了好一會兒,才咽了一下口水,說:“訂口棺材。”

這麼晚了,還鬼鬼祟祟的,任是誰都覺得奇怪。不過蘇淘淘不會把好奇擺在明麵上,隻是問:“客人是哪家的?”

小廝左右看了一眼,發現大街上並沒有其他人,說:“忽如樂坊。我家媽媽知道您忙,不過想請您通融通融,讓我們插個隊,我們願意付多一倍的價錢。”

蘇淘淘看了一眼身後的蘇禍,轉而笑道:“隻要銀子充足,什麼都好說。您想要什麼樣的棺材?我們這裏品種齊全,尺寸也準,保您滿意。”

“不用不用,隻要一口薄皮棺材。成人的,不拘什麼尺寸。明日一早我能來取嗎?”

“這麼急嗎?”蘇淘淘麵露難色,“現在開工,定然惹得四鄰八家不安生,平白惹人注意。明天中午行不行?”

小廝卻搖搖頭,說:“中午不行,要不……要不晚上吧,就現在這個時候,我家主人派人來拉。”

“沒問題。我家有個半成品,很快就能做出來,保準不耽誤事兒。”蘇淘淘說。

那小廝又左右掃視了一眼,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錢袋,捧給蘇淘淘。蘇淘淘雙手接了,顛了顛,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說:“客人慷慨!小店還做超度的生意,您考慮考慮?哦,絕對便宜!我還能送您一套大相國寺無相方丈親手謄抄的《金剛經》一卷。”

小廝卻毫不猶豫地擺擺手,說:“沒必要。您隻要到點把東西做出來就行。”

“您就放心吧!”蘇淘淘一麵把銀子揣進懷裏,一邊賠笑說。

等著小廝如夜行的老鼠一般快速消失在街道盡頭,改了臉色的蘇淘淘對蘇禍說:“忽如樂坊是各位達官貴人聚集的地方,那裏出了人命案,怕是不會如那些人的意,不會善了。”

蘇禍冷哼了一聲,說:“不太平的何止一個小小的樂坊?這樣也好,都別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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