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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生偷生
雨聞撈詩

第二十四章

這裏多說兩句。晏崎峰在“東山再起”之後,完全沒有改變他尋花問柳的浪蕩本色,依然喜歡閑暇時流連於煙花柳巷,結識了許多“紅顏知己”。因為常年混跡行伍,家中又無人為他張羅婚事——就算有人張羅,誰願意把好好的姑娘嫁給他呢——所以遲遲沒能成婚,最多在何武鴻高興的時候,送他幾房妾室換換口味。投入到何武鴻麾下不久,他強娶了當年的“仇人”——蜀王義女蘇寒雪為妾。

這件事,更成了晏崎峰飽受詬病的重要原因。

蘇寒雪是蜀軍領袖蘇長波的長女,而蘇長波,乃是蜀王的結義兄弟和神機軍師。

當年先帝為了鉗製各路諸侯,命令離京在外的每一位王侯都要留一個孩兒在京做人質,美其名曰“君前教養”。

蜀王有一兒一女,女兒宋盛楠當時不滿十五歲,雖是女孩子,卻最是淘氣沒個人樣兒,騎馬射箭、拳腳槍棒樣樣都好,是蜀王宋褘最得意的掌上明珠。“盛楠”這個名字,也不是外人所想的,以為蜀王不滿於她女子身份,覺得遺憾,希望其勝於男子,而是因為當初女兒降生時,房門前的那棵百年楠木迎風而響,長勢正盛,令蜀王以為是極好的兆頭,所以起名“盛楠”。

他的兒子當時剛滿一歲,路都走不穩當。小名小乖,學名宋華樟,因為他出生的時候正值夏日,蜀王想在院中種幾棵樟樹以驅毒蟲。

照理說,在當時的情況下,郡主宋盛楠是被送去京城做人質的唯一人選,可誰能想到她跟著父王去西南平定苗族叛亂,中了毒鏢,遲遲不能傷愈,她的閨中密友也就是蜀王的義女蘇寒雪,成了勉強代替宋盛楠的人。

蘇寒雪和宋盛楠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都張狂灑脫,自在不羈,哪怕麵對朝中各家世子、郡主和威嚴板正的教學夫子,也是嬉笑怒罵,無所顧忌。很多京城的富貴公子被禁錮得久了,向往自在的生活,也向往烽火狼煙的戰場,所以和蘇寒雪很合得來。這正搶了紈絝少爺晏崎峰的風頭。所以晏崎峰和蘇寒雪賭了一場馬球。也正因為晏崎峰賭輸出醜,二人結下了梁子。

幾日後,護國大將軍攻破盤踞在京城的晉王殿下,輔佐當今陛下登基,護國大將軍掌控京城,晏家破亡。不久,蜀王為了和西涼結盟,共同抗擊屢次入侵的北雍,主動與西涼皇室聯姻,答應將郡主宋盛楠嫁給西涼王做王妃。

朝廷並沒有立即駁回蜀王的奏折——這當然是護國大將軍的主意。

蜀王在得到了同意的口頭答複之後,鑒於軍情緊急、國家內憂外患,在一個月後的八月初一,派大軍護送郡主遠嫁,統領送親隊伍的,正是後來淪為刺客的沈盼兒的父親沈雲興。

郡主及其所領的兩千兵馬在行至岐陽郡附近時,忽然遭遇自稱隸屬於翼王的軍隊的截殺,對方有約莫七千多人,將幾乎所有送親的兵馬全部殲滅,郡主不知所蹤。朝廷四處張貼告示通緝,並無結果,於是世人都說,郡主早已葬身密林之中。

蜀王聽聞和親使團被截殺的噩耗,哪裏坐得住?立刻點齊了三萬多兵馬,打算向翼王討一個公道,沒想到在劍門遭遇護國大將軍親自率領的五萬朝廷兵馬的伏擊。狹路相逢,蜀王不敵,被朝廷兵馬殘殺。護國大將軍乘勝追擊,直搗錦官城內,將整個蜀王府屠戮一空。

蜀王的事情料理清楚之後,早已成為階下囚的蘇寒雪就要迎來死期了。早在被何君親自抓捕的時候,蘇寒雪就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可惜盡管她竭力拚殺,也難以逃脫何君的掌控,更不能為蜀地傳遞訊息,最終隻等來了蜀王全族被滅的消息。

蜀王覆滅,所轄軍隊煙消雲散,絕望到頂點的蘇寒雪自然也是沒有什麼求生之念的。她靜靜地等待著死亡。

可死亡的審判沒有到達,卻收到了一紙婚書。

原來是已經投靠了何武鴻的晏崎峰主動向何武鴻請求,想納蘇寒雪為妾。按照他的說法,蘇寒雪當年在大庭廣眾之下羞辱他,他便要讓蘇寒雪餘生都活在他的羞辱裏。何武鴻想著最近這個義子非常聽話,在他遠征蜀王的時候坐鎮京城,也沒有出半點差錯,再加上他最喜歡有仇必報的人,所以一高興,就力排眾議地答應了。

於是蘇寒雪就成了晏將軍府後院一個被妾室們侮辱、被下人們苛待的怨婦,病魂一縷,幾近消散。

閑話說得多了,回到正題。

晏崎峰從沒有在何武鴻麵前出過這樣的醜,更何況這件事關係到何彬的死和何武鴻的安危,所以他二話不說,追了過去。

丐幫的信息總是很準確。循著血跡一直往南邊的樹林裏追,晏崎峰覺得那個刺客已經近在咫尺,忽然,麵前躥出個帶著鬼麵具的神婆,把他嚇出了一身冷汗。他抽出隨身佩劍,朝著那神婆的腦袋砍下去。

幸而神婆也被突如其來的兵馬嚇了一跳,踉蹌了一下,竟然將將避開了劍鋒,摔進了一個很淺的土坑裏。

“哎呦!”四腳朝天的神婆一邊痛呼一邊摘下麵具。

唔,原來是蘇淘淘。

她驚呼:“怎麼回事!”

晏崎峰暫時穩住心神,再四下看的時候,隻見鬱鬱蔥蔥的草木,卻看不見逃竄的刺客了。

他一把揪住蘇淘淘的衣領,瞪著大眼睛問:“剛剛跑過去的、穿著草色衣服的蒙麵人呢?”

“蒙……什麼蒙麵人?沒見著啊……”蘇淘淘嚇得直縮脖,戰戰兢兢地說。

晏崎峰顯然不信:“她剛剛逃過去,身上還帶著傷,你怎麼能沒見過?!”

蘇淘淘嚇得哆嗦,雙手張開,舉過頭頂,像是投降,又像是發誓:“我……草民專心做法事,真的、真的沒看見什麼蒙麵人。”

“做法事?”晏崎峰向蘇淘淘身後看去,才看到七八個驚恐的臉。他們都身穿白色喪服,拿著紙錢,臉上的淚痕未幹,和著沙塵,更顯得憔悴。他們麵前有一口等待下葬的薄皮棺材。

晏崎峰手上的力道未卸,皺著眉問那些穿喪服的人:“你們是哪家的?”

為首的老者答道:“聚寶門外歸家莊的,來為家兄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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