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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生偷生
雨聞撈詩

第十八章 嗯?

最先令劉三秋頭疼的,不是隨時都準備湊上來的衙役官差,不是圍在桌子邊上聽不懂話還要抹著大鼻涕吱呀亂叫的奶娃娃,也不是捧著缺了邊的破碗喜歡偷拿客人給他的賞錢的乞丐,而是他的鄰居。

對麵的蘇氏棺材鋪二當家蘇淘淘原本“縱容”他的行為,就算不會湊過來聽,至少不會搗亂,可最近這一個多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眾多了占了棺材鋪的地方,蘇淘淘總是會坐在高高的房簷上,一邊嗑瓜子一邊罵罵咧咧、“引經據典”地搗亂,令聽眾們不能專心聽他說書,反而饒有興致地聽蘇淘淘“侃侃而談”。

他自詡是個憑嘴皮子討飯吃的人,可是,在那張利嘴之下,他好像不能占上風,所以不得已,他帶著桌案向北挪了幾十丈遠。

這樣也好,他想,至少不會一直擔心被巡邏的士兵聽到,捉到監獄裏,畢竟,“八臂閻羅錦尾鼠”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縱觀整個京城,恐怕也隻有他一家敢在這時候說這樣的故事——雖然他也是生活所迫。

可他今天大有一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勇氣,堅定地把案桌擺在了棺材鋪對麵,且堅定地開始說他精心準備的新故事,不為別的,乃是因為他的寶貝兒子。

自從他生意好了,他就滿心歡喜地把捧在手上怕化了的寶貝兒子送進了學堂。原本美滋滋地過日子,誰能想到,蘇茶茶會被蘇禍抱進學堂!且不說和一個棺材鋪的孩子做同窗晦氣不晦氣,就是……就是……哎,這世上哪有女子入學堂的道理!

最最最令劉三秋氣憤的是,他的兒子劉百順在課餘休息時摸了摸蘇茶茶的猴子布偶,蘇茶茶便聯合楊婆婆的小孫子臭蛋抓傷了劉百順的臉!豈有此理!簡直是有辱斯文!

蘇禍塊頭大,力氣足,劉三秋自認為若是跟他“單挑”,自己定然是“雌”,對方才是“雄”。既然不能用拳頭證明自己的性別,那就隻能硬著頭皮在嘴皮子上掙個臉麵了。

不過也不能正麵較量,有可能吃虧,還顯得小氣,倒不如用這種方式給他們找不痛快。這樣想著,劉三秋得意洋洋地來了。

隻是吧,自打他支起場子,蘇淘淘就已經坐在自家棺材鋪的房簷上了。雖說她自在地嗑著瓜子,雖說她歡快地晃動著雙腿,雖說她麵色紅潤、嘴角帶笑,處處透露著人畜無害的姿態,可放在劉三秋的眼裏,那是挑釁,是強有力的壓迫。

劉三秋最初還能穩住台麵:“書接上文。話說上個月初十,揚州城有一位龍刺史,年五十一歲,最喜歡尋花問柳、聽曲狎妓。他的老相好——揚州城的頭牌姑娘小玉兒偏巧家裏遇著點小事。這小玉兒的哥哥——人稱‘九尾狐狸玉書生’的玉三郎也是個眉目多情的漂亮長相,和刺史家的幾位公子關係親密,今日送個香囊,明日請個汗巾,後日納個玉帶,不知道欠了多少情債。借著這些人脈關係,他們兄妹倆膽子愈發大了,竟敢強占百姓田產七十餘畝,被十來個佃戶告到了刺史麵前。刺史大人一心照顧老相好的顏麵,哪裏肯真心斷案,便給那些可憐的佃戶們扣上了誣陷的帽子,各自打了三十大板,丟出了府衙。”

暫時拋下了對天下先商號掌舵人賀大小姐的寶馬香車評頭品足,人們的注意力放到了劉三秋的故事上。

可這並不能令劉三秋像往常一樣興致大增,反倒因為遠方高處蘇淘淘對著高空噴出一股蓮花一樣的瓜子殼而心慌。他眉毛一皺,嘴就起了結巴,舌頭也打了結:“咱們‘八臂閻羅錦尾鼠’的四十九個好……好漢,聽說了這……個事兒,自然是怒向點……不對,膽……膽邊生……他們約定好三月十四……”

“劉老三!”蘇淘淘的聲音從頭頂脆生生地傳過來,嚇得劉三秋一個激靈,好似點燃了許久的引信,總算引爆了最大的爆竹,“你鼻孔底下的是嘴嗎?嘟嘟囔囔,結結巴巴,拉屎都比你說話痛快!”

“你……你瞎說什麼呢?!”劉三秋終於發現,在麵對蘇淘淘這個對手的時候,哪怕不用比,他就已經輸了,從心裏就輸了。

蘇淘淘笑道:“我以為這麼多天不見,你有長進了,沒想到你還是奶奶的千層底——老樣子啊。你說你一個說書的,嘴皮子不溜和也就算了,大不了以後打開窗戶喝西北風,可要是被你那所謂的‘八臂閻羅錦尾鼠’偷了腦仁兒,那可就真是睜眼瞎考狀元——你丟人現眼嘍!”

“你……”

“還‘八臂閻羅錦尾鼠’呢,”蘇淘淘搖頭晃腦假裝大舌頭地取笑著,“也不怕來個專拿耗子的貓,給你一窩吃了!”

“你……你膽敢滅‘八臂閻羅錦尾鼠’大人的威風!你不想活啦!”

蘇淘淘嘴一撇,說:“我看你才是不想活了呢!”

一隊巡防士兵自遠處走來,無限威嚴。

和之前安排在蘇氏棺材鋪周圍的那些暗探一樣,這十來個巡防士兵也是苗卓殊安排的,隻是一個在明,一個在暗罷了。苗卓殊想借此印證一下自己對於蘇淘淘身份的猜測,更重要的是,他想知道蘇淘淘身邊到底有多少可以調動的人手。

為首的巡防士兵短暫地瞟了一眼蘇淘淘,然後俯視著噤若寒蟬的劉三秋,說:“跟我們走一趟吧。”

劉三秋嚇得幾乎要尿褲子,站都站不起來了。周圍聽眾唯恐受到池魚之災,一哄而散。

大理寺大牢裏,正在生悶氣的吳運意外地收到了提審的命令。他自然是不怕核驗身份的,隻是他不大相信,隻一天的時間,他手下的兄弟們便能為他打通上下關係,解救他出去,畢竟,有能力辦這個事情的胡三哥現在還生死未卜。

領著吳運到達審訊室,獄卒一句話不說就離開了,隻留下吳運一個人摸不著頭腦。在被冷落了半天而逐漸放下緊張情緒的時候,一杆長槍當麵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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