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裏我做了一個昏昏沉沉的夢,夢見瑤瑤朝著我甜甜地笑:
“媽媽,你生病了就先休息,我去找爸爸陪我玩。”
緊接著,別墅外的大門打開。
瑤瑤清脆的聲音響起:
“爸爸你去哪裏,為什麼不帶上我?”
然後,大車急速飛馳,將瑤瑤小小的身體撞開。
我的瑤瑤,全世界最懂事的孩子,孤零零地倒在血泊中。
我被電話吵醒,醒來時一身冷汗。
“薑梨,晚晚想吃你做的海鮮粥,立刻做了送到公司。”
剛睡醒的我,還沉浸在噩夢中,下意識地說:
“我海鮮過敏。”
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沉默了一瞬。
“那就先吃過敏藥,這是你應受的懲罰。一個小時內,我要看見粥,別讓晚晚等太久。”
說完,傅硯舟就毫不猶豫掛掉了電話。
男人冰冷的話語刺痛著我,讓我清醒過來。
我渾身發熱,但還是強撐著起床。
手機點了一份外賣的海鮮粥,將它放進了保溫盒。
進了公司,員工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他們看我的眼神都帶著憐憫。
走到辦公室門口,秘書將我攔下。
聽到裏麵發出奇怪的聲音,我心下明了,準備放下餐盒離開。
可傅硯舟卻忽然出聲:
“進來。”
一進門,我就看見蘇晚麵色潮紅地坐在辦公椅。
她接過海鮮粥,用甜膩的聲音道謝:
“薑梨姐,麻煩你跑這一趟了。我都和硯舟說了隨便吃點就好,可他心疼我身體,不想我吃外麵的垃圾食品。”
我沒有接話,準備轉身離開。
傅硯舟拉住我。
“晚晚最近在創辦自己的個人展,你替她畫兩個圖準備一下。”
我垂眸,淡淡說:
“畫不了。”
傅硯舟不滿我的拒絕,用力攥緊我的手腕。
“你沒有資格拒絕!”
我吃痛地喊出聲,傅硯舟的目光下落在我手腕的無數條疤痕上。
他忽然想起,我早就不能畫圖了。
瑤瑤去世後,我患上了抑鬱症,而傅硯舟隔三差五帶蘇晚回來同房。
我的自尊和愧疚不停打架,隻能做出自殘的舉動。
有一次,他抱著蘇晚回家,看見我坐在沙發上把玩小刀。
傅硯舟神色不屑,甩下一句:
“要死就痛快點,別在那裝模作樣。”
從房間傳出聲音的那一刻,我劃下了一刀。
等傅硯舟再出來的時候,我流了八百升靜脈血,韌帶永久損傷。
蘇晚起身,揪住傅硯舟的袖擺,輕聲說:
“沒關係的。姐姐不願意幫我畫圖,晚上的應酬幫我擋兩杯酒總行吧,硯舟,你知道的,我酒量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