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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指尖劃過她的臉頰。

桑挽惜睜開眼終於輕輕搖了搖頭。“季辰，錯了，我從來沒有離不開誰。”

從前對舅舅是這樣。

現在對他，同樣。

她轉身，沒再看他一眼。

玄關的感應燈在她身後熄滅，客廳裏隻剩下季辰一個人，他低頭看著自己剛才攥過她手腕的手指，上麵好像還留著她的溫度。

心裏那股子酸澀的感覺讓他沒由來的心痛。

就好像，什麼東西在自己手裏流失了。

桑挽惜蹲在玄關處，正將母親留下的那截斷玉鐲小心放進絲絨袋裏。

行李箱的拉鏈已經拉到一半，露出裏麵疊得整齊的米色套裝，那是上次見沈墨時穿的，如今倒成了她為數不多拿得出手的正式衣物。

突然，“砰”的一聲，門被推開，季辰的聲音帶著刻意的張揚：“收拾完了？”

他手裏捏著兩張燙金的請柬。

蘇語茉跟在他身後，穿著量身定製的香檳色禮裙，腰肢被束得極細，抬手挽住季辰時，裙擺掃過桑挽惜的行李箱，帶著幾分炫耀的意味。

季辰走過來，將一張請柬遞到她麵前。

“周六我的訂婚宴，你得來。畢竟......我們認識這麼多年，少了你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桑挽惜抬頭，目光落在請柬上“季辰&蘇語茉”的名字上，指尖沒碰，隻是輕輕點了點行李箱的拉杆。

“謝謝邀請，我會準時到。”

季辰的眼神頓了頓，似乎沒料到她會這麼痛快。

他故意側過身，讓蘇語茉更清楚地站在桑挽惜麵前，語氣帶著刻意的刺激。

“你看語茉這身禮服，設計師特意按她的身材改的，腰比你細兩圈，肩線也好看，穿什麼都撐得起來。”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桑挽惜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以前總覺得你這樣也挺好，乖順，不用費心。現在才知道，原來之前都是將就，男人嘛，還是喜歡身段好的，看著都舒心。”

蘇語茉適時地靠在季辰懷裏，手指劃過他的領帶聲音嬌滴滴的：“晨哥，你怎麼跟挽惜說這個呀，多不好。”

嘴上說著不好，眼底的得意卻藏都藏不住。

桑挽惜看著他們，突然笑了。

她站起身，比蘇語茉矮一點，卻站得筆直目光落在季辰臉上：“蘇小姐身材確實好，跟你很配。”

她伸手，終於接過那張請柬，指尖劃過燙金的邊緣，語氣真誠：“祝你們訂婚快樂，百年好合。到時候我會帶份賀禮，祝你們新婚幸福。”

說完，她彎腰拉上行李箱的拉鏈，哢嗒一聲，幹脆利落，像是在為過去的十五年畫上句號。

季辰看著她臉上得體到陌生的笑容，心裏像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細細密密的疼。

他原本以為，她會生氣，會質問，會像以前那樣紅著眼眶問他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可她沒有。

她平靜得像在說別人的事，甚至還笑著祝福他。

難道這些年這麼多感情她完全不在意嗎？！難道她真的選了別人？

那種酸澀感突然湧上來，從喉嚨一直堵到胸口。

他攥著請柬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

他想說點什麼，比如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愛過我，又或者沈墨到底有什麼好，可話到嘴邊，卻隻變成一句生硬的：“你倒是想得開。”

桑挽惜拉著行李箱，沒回頭隻是揮了揮手：“人總要往前看。季辰，以後好好對蘇小姐，不要再‘將就’。”

門被輕輕帶上，留下季辰和蘇語茉站在原地。

蘇語茉還在說著挽惜今天好奇怪，可季辰沒聽進去。

他看著門口，手裏的請柬被攥得變了形，心裏的酸澀越來越濃。

他明明是想刺激她，想讓她難過，想讓她知道離開他是錯的，可最後，難過的人反而成了他自己。

“晨哥，你怎麼了？”蘇語茉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

季辰回神，甩開她的手，語氣煩躁：“沒什麼，走，回家。”

他轉身走向客廳，背影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