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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畢業典禮那天，他當著所有師生的麵，拿著兼職賺到的第一筆錢，買了個一百塊的戒指，單膝跪在我麵前求愛。”

“他說：蘇啟枚，你願意做我唯一的合夥人和終身的伴侶嗎？”

全場歡呼，女生們羨慕得尖叫。

我哭得稀裏嘩啦，覺得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現在回想起來，我隻想衝回去給自己兩巴掌。

清醒點，姑娘！

畫餅畫到這份上，已經是傳銷級別的了好嗎！

“公司成立初期，一切都很順利。但公司越做越大，他接觸的人也越來越複雜。”

“直到有一天，我在他換下來的西裝上，發現了一根不屬於我的長頭發，和一股陌生的香水味。”

“那天晚上，我鬼使神差地打開了他的手機，看到了他和江若琳的聊天記錄。”

“江若琳發：深哥，你什麼時候才能跟那個程序員提分手啊？我可不想這樣偷偷摸摸的。”

“我拿著手機去質問他，他臉當場就白了，立刻刪了對方的微信，發誓他們是清白的。”

“光有誓言還不夠，他為了讓我徹底安心，第二天就直接開車帶我回了他家。他父親去世得早，他媽媽對我非常滿意。”

“我們這場危機，最終以雙方家長見麵，並當場敲定了我們的婚事而告終。就這樣，我原諒了他。”

“為了證明清白，他甚至當著我們的麵發毒誓：如果我對蘇啟枚再有二心，就讓我天打雷劈，一無所有！”

現在想想，他的誓言其實挺靈驗的。

這不，我正在親手幫他老婆，讓他實現一無所有的誓言。

小張張聽得眼眶都紅了。

“天啊，可能真的是對方一廂情願，他馬上帶你回家訂親，他一定是另有苦衷！”

旁的李姐卻翻了個白眼。

“輕易道歉和發誓的男人，最不可信。”

“因為這兩樣東西，是他們成本最低的武器。”

李姐走到我身邊，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從那個時候起，林庭航就已經在心裏盤算著怎麼擺脫你了。”

是啊，我總以為他是被逼無奈，卻從沒想過，那或許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背叛。

小張張卻不服氣，她猛地站了起來。

“不對！絕對不是這樣的！”

她快步跑到電腦前，將畫麵定格在我站起來陳述證據的那一刻。

屏幕裏，林庭航早已沒了剛出庭時的意氣風發和自信。

他望著我的方向，眼神裏滿是壓抑的愧疚。

而他垂在身側的手，更是不由自主地攥緊成拳，旋即又無力地鬆開。

“如果不是深愛，他怎麼會連眼神都控製不住？又怎麼會有這麼緊張的反應？”

小張張振振有詞，“這絕對是深愛過的痕跡！”

我看著屏幕上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心裏毫無波瀾。

也可能隻是單純的被我提交的證據噎得夠嗆，想上來揍我一頓又礙於法庭紀律給忍住了。

我沒有參與她們的爭論，我繼續講了下去。

“但命運似乎嫌我的生活不夠刺激，很快就給我來了個雙重暴擊。”

“先是我的父親，國內有名的經濟學教授，在一次體檢中查出了肺癌晚期。”

“緊接著，公司也因為專利訴訟敗訴，公司要麵臨巨額賠償，還會血本無歸。”

“父親高昂的醫療費和公司的資金缺口，像兩座大山壓得我喘不過氣。”

“那段時間，我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林庭航作為我父親最得意的門生，也來醫院探望。但他身上再沒有了以往麵對恩師的恭謹，隻剩下掩不住的疲憊。”

“父親拉著他的手，試探著問我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林庭航許下承諾，等公司的事處理完就結婚。”

“然而，資金的缺口遠遠超出了我們當時的能力範圍。”

“我們抵押了所有能抵押的東西，還是杯水車薪。”

“直到最近的案件中，我才知道才從江若琳的口中得知，江若琳的父親，曾經向林庭航伸出了援手。”

“即使江若琳愛慕林庭航，江董這個老狐狸也不放心把巨額投資交給一個外人，他提出聯姻。”

“一邊是岌岌可危的公司和重病的我父親，另一邊，是通往成功頂峰的康莊大道。”

“我猜他當時做了個選擇題。”

我把咖啡杯放下，看著兩個助理。

“你們說，他會怎麼選？”

小張張咬著嘴唇，一臉糾結，她不信她的偶像是這樣的人。

李姐則毫不猶豫地給出了答案。

“對於一個野心家來說，這根本就不是一道選擇題。”

對於林庭航來說，這從來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