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再也無法冷靜,立刻給我最好的閨蜜李靜打了電話。
李靜是個藥劑師,聽我說了情況,她當即就讓我冷靜。
“晴晴,你別慌,也別直接去質問你媽,萬一真是誤會呢?”
“你找個機會,把那湯弄一點出來,我拿去幫你化驗一下成分。”
閨蜜的話像一劑鎮定劑,讓我混亂的大腦清醒了些。
沒錯,我需要證據。
掛了電話,我媽提著水壺回來了,臉上又恢複了那副慈母的表情。
“晴晴啊,我剛剛去問了護士,她說孩子嗜睡是正常的,說明藥效上來了,在殺病毒呢。”
她一邊說,一邊又拿出那個保溫桶。
“來,趁熱再喝一碗,鞏固一下。”
我看著那碗藥,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媽,妙妙剛睡著,等她醒了再喝吧。”
我媽也沒堅持,她話鋒一轉,突然說道:
“對了晴晴,這個周末你爸說要搞個家宴,慶祝他公司上市成功。”
“到時候家裏的親戚都會來,你爸還特意叮囑了,讓你和周明一定帶著妙妙回去。”
我爸蘇振海,白手起家,創辦了如今市值幾十億的集團。
他工作很忙,對我這個女兒雖然疼愛,但總有些疏離。
而我媽,自從嫁給我爸,就做起了全職太太,一心撲在家庭上。
“你爸還問我了,”我媽狀似無意地提起,“說你們結婚都五年了,怎麼還沒給他添個外孫。”
“他說周明是獨子,你們壓力也大,要是能生個男孩,他就在市中心獎勵一套大平層,再給孩子準備一份教育基金。”
我心裏一沉。
又是兒子,兒子,兒子。
從我結婚那天起,我媽就把“生兒子”掛在嘴邊。
她說,隻有生了兒子,我才能在周家站穩腳跟,她這個丈母娘也才有麵子。
她說,我爸那邊的親戚,個個都盼著我們蘇家能有個男孩來繼承香火。
可我生了妙妙,是個女孩。
從那以後,我媽雖然表麵上對妙妙疼愛有加,但那些話,卻像針一樣,時不時地就會刺我一下。
“媽,妙妙還病著呢,說這些幹什麼。”我打斷了她。
“我就是提醒你一下。”我媽的眼神意味深長,“你爸年紀大了,就盼著能抱個外孫。你要是肚子爭氣,我們一家人在蘇家也能更抬得起頭。”
她說完,便起身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我看著她的背影,心裏發冷。
等她走後,我立刻衝進衛生間,將她剛剛倒掉的藥渣從垃圾桶裏翻了出來。
我用紙巾小心翼翼地包好,藏進了口袋裏。
然後,我看著病床上毫無生氣的女兒,撥通了李靜的電話。
“靜靜,我拿到樣本了。”
我的聲音都在發抖。
“我總覺得,周末的家宴,會出事。”
李靜在那邊沉默了片刻,然後說:“晴晴,你聽我說,現在保護好妙妙,也保護好你自己。”
“化驗結果最快也要兩天,這兩天,你千萬不要再讓你媽接觸妙妙了。”
“我怕......我怕她會做出更瘋狂的事。”
閨蜜的話,讓我不寒而栗。
一個為了所謂“香火”和“麵子”的母親,到底能有多瘋狂?
我不敢想。
我隻知道,從這一刻起,我不能再軟弱了。
為了我的女兒,我必須變成一個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