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周五下午，就在家宴的前一天，妙妙的情況突然急轉直下。

她開始劇烈地抽搐，口吐白沫，小臉憋得青紫。

我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著按下了床頭的緊急呼叫鈴。

醫生護士衝進病房緊急搶救，我被隔在門外，腿一軟，癱坐在走廊的長椅上。

我的腦子裏嗡嗡作響，隻有一個念頭：妙妙不能有事，她絕對不能有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明和我媽才匆匆趕到。

周明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樣子，第一反應不是安慰，而是指責。

“蘇晴！你怎麼搞的！不是讓你好好看著孩子嗎？怎麼會弄成這樣！”

我媽也衝了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哭天搶地。

“我的乖孫女啊！你怎麼就這麼命苦啊！”

她捶胸頓足，演得比誰都真。

“都怪我，我就不該把孩子交給你！你這個當媽的到底是怎麼當的！”

她一邊哭，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藥瓶，倒出一顆白色的藥片。

“醫生沒用，都讓開！我這裏有救命的仙丹！”

她說著，就要衝進搶救室。

我像被雷劈中一樣，猛地反應過來。

那藥片，和我之前在網上查到的，一種嚴格管製的精神類藥物，長得一模一樣！

長期服用，會嚴重損傷神經係統和內臟器官！

“住手！”

我瘋了一樣撲過去，一把打掉了她手裏的藥片。

藥片滾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雙眼赤紅，死死地盯著她，用盡全身力氣嘶吼道：

“你到底給妙妙吃了什麼？！”

我的質問，像一道驚雷，讓整個走廊都安靜了下來。

周明愣住了。

我媽也愣住了，臉上的悲痛瞬間凝固。

她看著我，眼神裏閃過一絲慌亂，但立刻就被無邊的怨毒所取代。

她突然揚起手，狠狠一巴掌甩在我的臉上。

“你這個瘋子！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辛辛苦苦照顧你們母女，你竟然懷疑我？你還有沒有良心！”

她開始撒潑，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嚎啕大哭。

“我沒法活了啊！我養了個白眼狼女兒啊！”

“她自己生不出兒子，看我著急，就編出這種謊話來誣陷我！”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周圍的病人家屬都圍了過來，對著我指指點點。

“這女兒怎麼回事啊，她媽看著不像壞人啊。”

“就是，為了個孩子，都開始瘋言瘋語了。”

周明也覺得丟臉至極，他衝我低吼：“蘇晴，你鬧夠了沒有！趕緊給我媽道歉！”

道歉？

我看著眼前這個顛倒黑白的女人，看著這個不分青紅皂白的丈夫，隻覺得渾身冰冷。

就在這時，搶救室的門開了。

醫生疲憊地走出來，對我說：“家屬，孩子暫時脫離危險了。”

“但是我們發現，她的血液裏有一種不明的化學成分，嚴重損傷了她的腎功能。”

“你們再好好想想，到底給孩子吃過什麼特別的東西？再晚一點，孩子可能就......”

醫生的話還沒說完，我媽就“嗷”的一聲，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周明手忙腳亂地去扶她。

而我，在聽到“腎功能損傷”那幾個字時，眼前一黑，幾乎也要跟著倒下去。

我扶著牆，看著那對“孝子慈母”，心中隻剩下無盡的恨意。

趙玉蘭，你不是想演嗎？

那我就給你搭個台子，讓你在所有人麵前，把這場戲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