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家,周凱立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公公婆婆。
一家人頓時喜氣洋洋,仿佛過年一樣。
婆婆李桂芬一掃病態,拉著我的手,假惺惺地說:“曉曉啊,你真是我們家的好媳婦,媽以後一定好好待你。”
我心裏冷笑,臉上卻做出感動的樣子。
“媽,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公公也說:“是啊,以後我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真正的一家人?
用我的腎換來的一家人嗎?
我配合地笑著,心裏卻在盤算著下一步該怎麼走。
晚上,我借口出去散步,走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
我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我三年都沒敢撥打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沉穩又帶著一絲疏離的男聲。
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張叔......”我哽咽著,幾乎說不出話。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即傳來一聲歎息。
“小姐,您終於肯給我打電話了。”
張叔,是我父親的首席助理。
三年前,我執意要嫁給一無所有的周凱,我那叱吒商場的父親氣得差點跟我斷絕關係。
最後,他拗不過我,隻得同意。
但他提出了一個條件,讓我隱瞞身份,就當一個普普通通的孤女,跟周凱過三年。
他說,如果三年後,周凱依舊愛我敬我,他就承認這個女婿,風風光光地把我接回家。
為了所謂的愛情,我天真地答應了。
我以為我找到了一個不愛我金錢,隻愛我這個人的男人。
現在想來,我真是全天下最蠢的傻瓜。
“小姐,您怎麼了?是不是受委屈了?”張叔的語氣裏滿是擔憂。
我擦了擦眼淚,把婆婆生病,周凱一家逼我捐腎,還想事後把我趕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
我甚至能想象到,張叔此刻該有多憤怒。
“豈有此理!”
良久,張叔的聲音傳來,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
“這家人,簡直是豬狗不如!”
“小姐,您等著,我馬上就帶人過去把您接回來!”
“不,張叔。”我打斷了他,“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要讓他們,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張叔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我的意思。
“好,小姐,您想怎麼做,我都聽您的。”
我深吸一口氣,問道:“張叔,我爸當年是不是說過,會給周家一筆錢,作為我的生活費?”
“是的,小姐。”張叔立刻回答,“董事長每個月都會讓財務,以匿名的方式,給您婆婆李桂芬的賬戶上打五萬塊錢。”
“他說,不能讓您跟著他們吃苦。”
五萬!
每個月五萬!
我渾身一震。
這三年來,我在周家,吃的都是剩菜剩飯,穿的都是地攤上幾十塊錢的衣服。
他們一家人卻天天大魚大肉,名牌加身。
原來,他們不僅想騙我的腎,還一直在吸我的血!
好啊。
真是太好了!
“張叔,幫我把這三年的銀行流水,全都打印出來。”
我的聲音,冷得像冰。
“我要讓所有人都看看,他們到底是一副什麼樣的嘴臉。”
“好的,小姐,我馬上就去辦。”
掛了電話,我站在夜風裏,心中的恨意翻江倒海。
周凱,李桂芬,你們的報應,馬上就要來了。
我回到家時,周凱正在跟醫生打電話,商量手術的日期。
他看到我,立刻掛了電話,興奮地對我說。
“林曉,醫生說了,下周三就可以手術!”
我點點頭,裝作順從的樣子。
“好。”
他看著我,滿意地笑了。
而我,也在心裏冷冷地笑著。
下周三?
我怕你們,等不到那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