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一早,門鈴被按得震天響。
我媽拖著兩個巨大的行李箱站在門外,眼圈紅腫,滿臉憔悴。
“我不放心你,秦崢一個大男人粗心大意的,我來照顧你。”
她不給我拒絕的機會,直接擠進門。
秦崢剛從書房出來,見狀雖然皺了眉,但還是客氣地接過行李:“媽,您辛苦了。”
我媽卻像沒看見他一樣,徑直走到我麵前,摸著我的肚子,臉上是無限的憐愛。
“我的乖女兒,受苦了。”
從那天起,我的家就變成了她的“改良所”。
我是營養師,最注重科學膳食搭配。
她卻把我冰箱裏所有的低脂牛奶、新鮮蔬菜、三文魚全都扔了,理由是“性寒,對胎兒不好”。
取而代之的,是她從鄉下搜羅來的各種黑乎乎的草藥,和油膩得能糊住喉嚨的土雞湯。
“媽,這些東西沒有科學依據,孕婦不能亂補。”我試圖跟她講道理。
她眼圈一紅,眼淚就掉下來了:“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都多,我還能害自己的親外孫?”
“你就是被那些洋書洗了腦,忘了本了!”
她不僅接管了我的飲食,還開始入侵我的工作。
我居家辦公,為一個高端月子中心提供線上孕產期營養谘詢。
她以“輻射對孩子不好”為由,在我工作時“不小心”拔掉網線,或者在我視頻會議時,在旁邊大聲播放她所謂的“胎教音樂”——《大悲咒》。
我終於忍無可忍,和她大吵一架。
“媽,您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生活和工作!”
她立刻癱坐在地上,捂著胸口,氣若遊絲:“我都是為你好啊......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現在你為了一個外人,連媽都嫌棄了......”
“你這個沒良心的白眼狼啊......”
她的哭聲引來了秦崢。
我夾在中間,看著哭泣的母親和一臉無奈的丈夫,身心俱疲。
最後,還是我妥協了,扶起她,不斷道歉。
夜裏,秦崢抱著我,輕聲說:“月月,要不我們送媽去報個豪華郵輪旅行團吧,讓她出去散散心。”
我心裏一動,卻還是搖了搖頭:“她會覺得我們是想趕她走,會更傷心的。”
秦崢沒再說什麼,隻是把我抱得更緊了。
我不知道,我的這一次心軟,差點讓我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