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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在結婚紀念日上突發花生過敏,渾身抽搐。

我顫抖著伸手去摸包裏的腎上腺素,準備自救。

摸出來的卻是一支玩具水槍。

一轉頭,我看見丈夫正把我那支救命藥遞給哭鬧的侄子。

我氣到發瘋,丈夫卻一把將我推倒在地。

“你跟孩子搶什麼?他難得來一次,玩玩你的筆怎麼了?你就忍一下不行嗎?”

我喉嚨腫脹,呼吸不過來,指著他嘶啞地問:

“我就要死了,你把救命藥當玩具送人,是想讓我死嗎?”

丈夫滿臉嫌惡。

“又在小題大做,我已經叫救護車了,你還能死在這裏不成?別掃了大家的興!”

在窒息的黑暗吞噬我之前,我按下了手機的緊急聯係人。

“我立口頭遺囑,我死後,我丈夫一家不得繼承我分毫財產,另附視頻證據,舉報我丈夫故意殺人,請立刻報警。”

我被從死亡的邊緣拽了回來。

“病人喉頭水腫嚴重,呼吸道堵塞,立刻氣管插管!”

“血壓持續下降,腎上腺素靜推!”

窒息感退去,氧氣湧入肺部,我貪婪地呼吸著,胸口卻依舊撕裂般地疼。

“林晚!你怎麼樣了?”

我丈夫江辰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他想擠到我身邊,被一個女醫生伸手攔住。

“家屬請在外麵等,不要妨礙我們搶救。”

江辰的母親,我的婆婆,立刻尖聲叫嚷起來。

“你這醫生怎麼說話的?我們是她家人,關心她還有錯了?”

“再說了,不就是個過敏,小題大做,每年都來這麼一回,我們都習慣了。”

女醫生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習慣了?那你們知不知道,再晚三分鐘,你們就可以直接去殯儀館見她了。”

婆婆的叫囂卡在了喉嚨裏。

江辰的臉色也白了白,但他很快調整過來,擺出一副情深意切的模樣。

“醫生,我妻子她......她真的那麼嚴重嗎?我以為......我以為她就是有點不舒服。”

“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我隻是看我侄子哭得厲害,才把那個筆給他玩的。”

他顛倒黑白的話,讓我剛剛平複下去的心跳再次狂亂起來。

那不是什麼“筆”,那是我的命。

我死死盯著他,想從他臉上找出一絲一毫的愧疚。

沒有。

隻有被醫生戳穿後的心虛,和試圖撇清責任的偽裝。

女醫生沒再理他,低頭檢查我的情況。

“病人意識恢複,但聲帶嚴重受損,暫時不能說話。”

“生命體征趨於平穩,先轉入ICU觀察。”

我被推著往外走,路過江辰身邊時,他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林晚,算你命大。”

“不過你最好安分點,別亂說話,不然下一次,你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他的聲音很輕,卻讓我的心臟一滯。

我渾身冰冷。

原來,他不是不知道那支藥對我的重要性。

他就是故意的。

ICU的病房裏,白得晃眼。

各種儀器規律地發出聲響,記錄著我還活著的證據。

我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喉嚨裏插著管子,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痛。

病房門被推開,婆婆拎著一個保溫桶走了進來。

她臉上沒有半點擔憂,反而寫滿了不耐煩和刻薄。

“醒了?醒了就趕緊好起來,別在這裝死。”

她把保溫桶重重地放在床頭櫃上,發出一聲刺耳的巨響。

“知道你這一躺,花了多少錢嗎?辰辰為了你,把朋友都得罪光了,好好一個紀念日派對,被你攪得一團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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