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醫院一樓掛號大廳,人潮擁擠。
我故意將錢包拿在手上,在一個拐角處,我「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啊!我的錢包!」
我大聲尖叫起來,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婆婆被這突發狀況搞得手忙腳亂。
「怎麼了怎麼了?錢包被偷了?」
她一邊罵我沒用,一邊擠進人群裏幫我尋找。
趁著這片刻的混亂,我閃身進入旁邊的衛生間。
小雅早已等在隔間裏。
我將那包衛生巾飛快地塞給她。
「拜托了。」
「放心。」
我們之間沒有多餘的廢話。
等我回到大廳,婆婆已經急得滿頭大汗。
我配合地哭著,說錢包找不到了。
她氣得跺腳,拽著我的胳膊就往外走。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晦氣!不查了!回家!」
等待親子鑒定結果的三天,每一秒都像在油鍋裏煎熬。
我表現得比任何時候都要賢惠。
給婆婆捶背,給林睿盛飯。
抱著那個陌生的男嬰,我甚至能哼出搖籃曲。
我的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心裏卻寸草不生。
第三天深夜,手機震動了一下。
一封加密郵件,來自陌生地址。
標題是:項目報告。
是小雅。
我等到所有人都熟睡,悄悄溜進書房。
我用林睿的密碼,解鎖了他的電腦。
點開郵件附件,一份PDF格式的鑒定報告赫然在目。
我跳過所有複雜的圖譜和數據,直接拉到最後一頁的結論。
【根據DNA分析結果,不支持蘇晴為檢材1(嬰兒毛令)的生物學母親。】
【支持蘇晴為送檢樣本(女性頭發)的生物學來源。】
【根據DNA分析結果,不支持林睿為檢材1(嬰兒毛令)的生物學父親。】
【支持林睿為送檢樣本(男性頭發)的生物學來源。】
白紙黑字,字字誅心。
我沒有哭。
隻是身體裏的血,一瞬間全冷了。
隨之而來的,是滔天的恨意。
小雅在郵件正文裏附上了她通過關係查到的信息。
我生產的那家醫院,當晚確實有另一名產婦。
她的孩子,「因重度窒息搶救無效死亡」。
更可怕的是,小雅發現,我們這個鄉鎮。
近五年來,有六起「新生兒夭折」記錄。
無一例外,全是女嬰。
而這些家庭,之後都很快通過各種渠道,得到了一個兒子。
一個恐怖的、巨大的黑色網絡在我腦中浮現。
這不是悲劇。
這是一條「換子」的產業鏈。
我讓小雅重點調查一個叫李秀蓮的女人。
她家就在我們村,兩年前,她也「失去」了一個女兒。
我正準備關閉電腦,清除瀏覽痕跡。
突然,林睿電腦右下角的微信彈出了一個新消息。
來自一個叫「安安」的聯係人。
「林哥,錢到了。你女兒很可愛,新爸媽很喜歡她,放心吧。」
我的世界,徹底靜止了。
我顫抖著手,移動鼠標,點開了那個叫「安安」的頭像。
她的朋友圈沒有屏蔽林睿。
第一條,就是一張嬰兒照片。
照片上,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嬰兒,裹在漂亮的繈褓裏。
那眉眼像我,鼻子和嘴卻像極了林睿。
配文寫著:「歡迎家裏的小公主,願你一生喜樂安康。」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林睿站在門口,睡眼惺忪。
他看清電腦屏幕的瞬間,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幹二淨。
「晴晴,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