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晉言的大腦嗡的一聲,徹底空白。
將孩子轉去京市軍區總院?還要讓京市最頂級的專家團隊接手?
他作為海城第一人民醫院的王牌,最年輕的外科聖手,此刻卻被一個來曆不明的男人說“不配”?
荒唐!
“你以為你是誰?想轉院就轉院?”周晉言壓下心底的驚慌,色厲內荏地吼道,“我是孩子的父親,也是這家醫院的醫生,我絕不同意!早產兒情況極不穩定,長途轉運風險極大,出了事你負得起責嗎!”
陸辰遠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仿佛周晉言隻是一隻在耳邊嗡嗡作響的蒼蠅。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專機五分鐘後到醫院樓頂,把路清了。”
“另外,讓海城第一人民醫院的院長,立刻滾到我麵前來。”
他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
周晉言氣得發笑,這人是演戲演上癮了嗎?還專機?還讓院長滾過來?
他正想開口譏諷,病房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又慌亂的腳步聲。
醫院的劉院長一路小跑,滿頭大汗地衝了進來,連白大褂的扣子都扣錯了。
他看都沒看自己最得意的門生周晉言,而是徑直衝到陸辰遠麵前,九十度鞠躬,聲音都在發顫。
“陸先生!對不起,是我管理疏忽,讓您和您的家人受委屈了!”
周晉言臉上的嘲諷瞬間凝固,整個人如遭雷擊。
劉院長......竟然真的對這個男人卑躬屈膝到這種地步?
“院長,您......”
“你給我閉嘴!”劉院長猛地回頭,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吃人,“周晉言!你幹的好事!你知不知道你得罪的是誰!陸先生是京市陸氏集團的總裁!我們醫院一半的進口設備都是陸氏集團捐贈的!”
周晉言徹底懵了。
他引以為傲的地位、他賴以生存的榮耀,在這一刻,被現實砸得粉碎。
白薇見勢不妙,連忙擠出幾滴眼淚,楚楚可憐地走到陸辰遠麵前:“陸先生,您別怪晉言哥,都怪我......是我求他救瑤瑤的,您要罰就罰我吧......”
“你算個什麼東西,這裏有你說話的份?”陸辰遠眼神一寒,“利用一個死人,一個孩子,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別人的付出,你這種貨色,也配在我麵前演戲?”
白薇嚇得臉色慘白,連連後退。
就在這時,幾個穿著無菌服、氣質沉穩的醫生護士推著一個頂級的移動保溫箱走了進來,動作迅速而專業。
他們對陸辰遠恭敬地行禮:“陸總,京市的專家團隊已經對接完畢,轉運手續已辦妥,隨時可以出發。”
周晉言終於崩潰了,他撲到我的病床前,死死抓住床沿,聲音裏充滿了絕望的哀求。
“寧寧!寧寧你讓他停下!那也是我的兒子啊!你不能讓他把我們的兒子帶走!”
我冷漠地看著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病房。
“周晉言,你聽清楚。”
“我的兒子,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跟你沒有半分錢關係。”
“他的戶口會落在陸家,他會姓陸。”
“至於你,連出現在他百日宴上的資格,都沒有。”
周晉言的身體劇烈地一晃,頹然地跌坐在地。
陸辰遠滿意地看了我一眼,彎下腰,將我連同被子一起打橫抱起。
經過麵如死灰的周晉言身邊時,陸辰遠腳步微頓,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森然。
“忘了告訴你,當年你那白月光初戀白月,也是我的病人。”
“她的死,可不像病曆上寫的那麼簡單。”
“周晉言,你最好祈禱,別讓我查出什麼來。”